他们围在身边看了许久,晏臻根本没回头,士兵都笑着给她医治。
如此,反倒越来越多的人过来观看。
没布条了。晏臻看了眼自己的医箱,四处看的时候发现身后愣愣站着的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提着个医箱。
她起身问道:你还有布条吗?
还有好几个伤者伤口还未包扎,伤口清洗上药之后,是不能沾上脏污东西的。
李大夫啊了声,回过神来忙道:有的,有的。
说着,打开取了出来递给晏臻。
晏臻接过,蹲下来继续处理伤口,布条沾了烈酒,边上的水桶还有些水,清洗了伤口,用针和头发丝缝合起来,再撒上白色的药粉,包扎起来。
伤口大的,李大夫知道要缝合,可用头发丝?
郡主,您怎么用的头发丝?他问道。
晏臻的药箱里,有一卷黑色的丝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人的头发。
如此,便不用拆线。晏臻说道。
咦。李大夫明白了,抬手做礼:受教了。
那您这药粉李大夫又问,刚问出来又觉失言,忙道:郡主,实在对不住,只是医者,对能治病救人的东西比较痴爱一些。
医者的东西,药方什么的,都是私有之物,李大夫方才这话若是问出来,便失了身份。
晏臻倒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伤者都处置好了,这才起身去洗干净手,有用酒清洗了手,擦干净看向李大夫。
你想要?她问。
李大夫一愣,其他人也愣住了。
这面无表情的模样,是生气了?生气了吧?毕竟这医者之物,本身就是私有的。
晏臻看李大夫汗颜的模样,抬手对她做礼:郡主,老朽
你想要?晏臻再问。
怎么又问?这,这是要羞辱人?
只不过三五日的相处,苏沐泽对这个大启郡主的观点完全处在了高出,胆大心细,智慧谋略都有,箭术也好,为人沉稳淡定,长得好看。
这样的姑娘,自然心气儿比常人要高。
郡主,李大夫他只是太过痴迷这些治病救伤之物,并不是有心的。苏沐泽说道。
你只说,你想要还是不想?晏臻没看苏沐泽,依旧看着一张皱巴巴老脸的李大夫,五六旬的老人家吧?
怎么还问?这姑娘家,有这么生气吗?
郡主云瑞祥也想着要说两句。
李大夫抬手,把腰弯的低低的对晏臻行礼:郡主,老朽是想的。
苏沐泽和云瑞祥都看李大夫,又看晏臻。
好,一会儿你过来,我把药方给你。晏臻说道,说完转身,自离开了。
她走得不快,一路过去,众人都恭敬的对她行礼,这行礼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她这个人,因为她是晏臻,她本身就值得别人尊重敬畏。
人都走了,李大夫还愣愣的。
他低头看手里的药箱,回头看苏沐泽:苏将军他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大夫,你没听错,这郡主要把药方给你。苏沐泽说道,说着又笑了。
这大启郡主啊,真是个古怪之人。
方才他们还心里想着,小姑娘家家的,定然会生气或者不悦。
可别人并不是如此,还愿意大方赠药方。
若是若是过几天这大启的士兵好的比他们烟国的快比他们烟国的好,那说明这药方是极好的。往后,烟国的士兵们上阵杀敌,受了伤有这药方
苏沐泽越想,面上的神色越发惊愕,随后是大喜,大喜过后又是疑惑。
这大启的郡主,竟如此好心?
她难道会想不到这层关系,给他国人送好药方。
小姑娘家家的,到底是不懂。云瑞祥无所谓的说道:兴许,她就是心思单纯。
单纯?
苏沐泽笑了,说道:单纯的小姑娘,会拉起二石弓一箭射穿人的喉咙?单纯的小姑娘会被指派护送奈羅来我们烟国?单纯的小姑娘,更不会面对这血腥污秽还能淡定自若的出手救治。
云瑞祥也敛了眉眼色。
五殿下,这大启的静安郡主啊,我们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苏沐泽说道。
锦竹动作快,手艺好,这边晏臻刚忙完,她便叫了肉子过来请。
晏臻过去,墨无言坐在桌旁,帮她盛汤。
晏臻坐下,端起来喝了两口,拿筷子要吃,墨无言给她剃了鱼骨,只剩下鲜嫩的肉悉数拨到她碗里。
晏臻只是笑笑,便吃了。
这次死了多少个?她问。
八个。墨无言说道。
还是死了八个啊!晏臻一叹。
两次,前一次死了十几个,这一次死了八个,这人数锐减厉害。
去到烈焰城还有三四日的路程,在烈焰城还要呆上十天半月,回程也需要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啊!
武将军已经让人去焚化了士兵的尸体,装罐子里带着,带回道。
死后归乡,而不是客死异乡。
这是好的。晏臻笑道。
吃过饭,那边也都准备好,没受伤的人行走,受伤的在牛马车上。
因马车不够,便又去买了五辆车马,这才让受伤的人都坐得舒服些,伤情严重的还能躺着。
那被抓的首领当晚就受了刑死了。
晏臻并未问这个,她从这首领当时的一句话,听出些名堂,只是在琢磨还没与墨无言说道。
时间匆匆而过,行车人马走走停停,终于在三日后到了烈焰城。
烈焰城是烟国的王都,王都的城墙很高,护城河围绕着烈焰城蜿蜒而过,与大启王都的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