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她离开的道理。山阳便将俩耳藏在毛中,她动作大了,爪子又一用力,竟不巧将那朱墨撞翻,尽数洒在二人身上。

白猫连连拍手,竟去赞那山阳:“这法子甚好。”

“哈……”忽得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显然是看了这两只猫儿好一会儿。

山阳当时便恼了,谁乐意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它一跃而起,往门口跃去,还不等她爪子去划,便有一支笔比她还快,直直插入门缝之中,还带了一声“滚”!

门外那人滚得也快,等山阳划开门,早没了踪影,只剩下门外几株连叶子都掉光了的梨树立在那儿。

“这混账!”难得一贯不和的两只猫儿同仇敌忾一并骂出了声儿,紧接着又相互看了眼儿,仍是一个蜷着睡觉,一个拿朱墨往自己身上抹。

山阳在徐府一连住了十几日。

若细说来,它住得还算自在,除了徐知府时不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和那只白猫总是穿身白衣服再将自己涂红外,其他一切安好。

山阳还是那样,一天十二个时辰,它总是有十个时辰是趴在那儿不动窝的,时不时还要伸舌头舔舔徐府侍人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樽,连白天黑夜都懒得分了。

“山阳,你不是狗。”白猫睁开眼,竟难得看到某个家伙竟舍得离窝了,又见它仰头闭眼,鼻翼轻动,更是奇怪。

山阳回头看了它一眼,极为反常地跳到它面前,将爪子递了出来。只见那爪子本该最锋利的地方,此时竟有血珠滚出。

“怎会如此?”白猫一看之下,也赶忙跳了出窝,一时间四只猫眼都盯着那只爪子看,直到那血珠越过越快,渐渐连成一条线。

直到连成线的那一刹那,山阳忽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它却没功夫去探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池,只是与白猫相视一眼,便猛得往门外扑去,落地的那刻周身长大了许多,爪子上的血也流得越发快了。

它顾不得给自己爪子止血,竟一下跳过徐府的高墙,向城楼而去。

“该死!”白猫狠骂一句,也不知是在骂谁,紧随其后也要过去,却被一只手臂拦住去路,又被那手一指,身形又变回原本大小。

山阳被白猫一喊,也是回头而望,自然看了个一清二楚。只是眼前隐隐又有血泊一漫,便由不得它再回去,只容它接着向前行。

城楼如今已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祁岳分不清倒下的兄弟有多少死的,又有多少伤的,没时间容他去看。而他自己原本手中的花枪已断做两截,只得随手抢了一个敌军手中的朴刀做了兵器。

他说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正如他说不清自己胸口的伤处流了多久的血。他只是觉得眼前一阵黑,连连晃晃头,勉强保持清醒,手中朴刀却一瞬停滞也无,连着往前砍去。

“嗷!”四周的敌军,随着这一声嚎叫,竟都仰起头来,齐齐“嗷”了一声,丢下手中兵器,还没等祁岳等人舒口气,便见这群敌军一个接一个炸开衣物,变作一匹匹恶狼。

狼群向着已没剩下多少人的队伍步步紧逼。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祁岳实在没办法回应同僚之言,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将手中朴刀握得更紧,然后在有恶狼扑来的时候狠狠划下。


状态提示:6.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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