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青春校园>步生莲:六宫无妃>109、无忧无惧(二)

冯妙见她问得直白,便也直接答道“贞皇后柔婉贞烈,可惜红颜天妒,早早去了,此时皇上身边正需要解语佳人陪伴是如果一味曲意奉承,只会越发显得不如贞皇后合意。”

她抬眼凝视着高照容姣好的五官“你自从进了广渠殿,就一直称病,不也正是为了等这一天么?”

高照容在她身边的蒲团上跪下“姐姐说的没错,昨晚皇上原本宣了王琬去崇光宫,她自从入宫便不受重视,这时得到机会,自然千方百计地打扮,还带了一张瑶琴过去。可三更时分,皇上却大发雷霆,把她给赶出来了。侍寝之后没有晋封位份的,她还是头一个,今早去给太皇太后问安时,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向着林琅的棺椁拜了三拜“皇后姐姐,死了的人可以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免不了还得惊扰你一番,我知道你一向心地好,可千万不要怪我们。”

冬至之后的第三个戌日,是祭祀诸神先祖的日子,往年的这一天,阖宫上下都会打扫一新,御膳房也会准备豆子、粟米,熬制成香甜的粥,给各宫各殿送去。今年因为贞皇后的丧事,喜庆气氛自然淡了很多。

贞皇后的棺椁下葬后,皇帝还特意下旨,灵堂长设三年。旨意里没提冯妙,她便不能出来,仍旧替林琅守灵,俨然已经跟禁足没什么区别。

皇长子拓跋恂满月,按制原本应该设宴庆贺,可是拓跋恂出生时生母便去了,大肆庆祝便有些不合时宜。太皇太后跟高太妃商议,在扶摇阁设小宴,只召亲近的内眷小聚。

扶摇阁内设了几张青檀小案,拓跋宏陪着太皇太后坐在上首,奶娘抱着小皇子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小孩子头上已经长出了嫩草似的一层毛发,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太皇太后看,倒是一点也不怕生人,时不时地把小拳头放进嘴里吮吸。

太皇太后手势熟练地抱过拓跋恂,感叹道“皇帝小时候,也是这么不怕生人,哀家带着你去明堂,你那时的小手还握不住东西,就一把按住奏章不放,可见天生就是要做皇帝的。”

她向崔姑姑招手,拿过准备好的金镶玉长命锁,放在拓跋恂的襁褓上,又对奶娘叮嘱“小心照料着,要吃什么、用什么,就直接来跟哀家说,这可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皇长子。”

跟太皇太后隔着两个座位的冯清,立刻接口过去“正是呢,皇长子还这么小,生母便狠心去了,是该有个人细心照料才行。”她双眼炯炯、满含期待地看着太皇太后。在皇帝的冠礼上,太皇太后曾经亲口说过,等到重孙出生,便要抚育幼儿,不再理政了。冯清了解她这位姑母,太皇太后已经抚养了两代帝王,也曾经短暂地还政给先帝,可时至今日,她仍然是大魏皇宫里最有权势的人。也许太皇太后不想亲自抚养这个孩子……

太皇太后不说话,扶摇阁中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拓跋恂挥舞着小手,咯咯叽叽地咕哝着。

“的确需要有个妥当的人教导皇长子……”拓跋宏不紧不慢地开口,扶摇阁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有人紧张得差点碰翻了酒樽,磕碰在瓷盘上,发出“叮”一声脆响。拓跋宏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看向太皇太后时,已经换上了少年人诚恳真挚的表情“可是国家大事一日都离不开祖母的教导,祖母不能有了重孙就不疼孙儿了。”

他双手捧起酒盏,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孙儿不孝,不能让祖母安心颐养天年,恳请祖母仍旧在政事上教导孙儿。至于皇长子,有奶娘宫女照料,等他大些,再请祖母为他挑选德高望重的老师,教导他为人处事的道理。”

太皇太后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天子,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一点不甘不愿来,可拓跋宏满目诚恳、一派从容,把酒盏高举过额。酒盏中是专门为太皇太后准备的仙寿酒,用二十几种珍贵药材浸泡而成。太皇太后把怀中的婴儿交给奶娘,伸手接过仙寿酒抿了一口,这才对拓跋宏说“宏儿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朝政大事,哀家迟早是要撒手交给你的。”

二圣之间半推半就、貌似和乐,扶摇阁里的气氛也跟着和缓下来。崔姑姑向座下的宫嫔使了个眼色,崔岸芷立刻会意地起身,把提早备好的金项圈和玉如意送上来,给皇长子压被角。卢清然、袁缨月,连同其他没得册封的选侍娘子,也跟着送上贺礼,挑些吉祥好听的话来说。

王琬平日里最是口舌伶俐的,可前几天刚刚因为在皇后大丧期间弹琴受了斥责,这时倒有些畏缩不敢多话,只送了两个中规中矩的金锁片。

冯清原本备了隆重的贺礼,想着顺水推舟把皇长子要到自己膝下抚养。青玉如意镇枕、缕金长命佩环、上等东珠一斛,再加上一件蜀锦绣万福藤萝纹的襁褓,都是提早托大哥冯诞去寻来的。可太皇太后却不接她的话,这时拿出来未免自讨没趣,冯清扭头暗自生闷气,等到最后,才叫侍女草草送上一件青玉如意镇枕了事,连鲜卑贵族一向看重的金器都没用。

太皇太后扫了一圈席上的人,有些奇怪地问“怎么没见着照容这孩子?”

高太妃陪着笑答道“照容提早跟我说起,今天要晚来一会儿,刚才这么热闹,就没向太皇太后禀告。”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这孩子自打进了宫就一直病着,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说话间,扶摇阁门外,正走进一个人来,素白衣裙几乎跟门外的漫天雪色融成一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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