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晏臻悠的顿住,她看着墨无言不语,脸色却有些不正常。
墨无言知道她担心,说道:臻儿,真的,不怕的。
墨无言,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晏臻突然说道。
她起身,去帮他把大氅拿来。
墨无言皱眉,只能起身走过去,晏臻踮起脚抬手帮他披上,又拢了拢前面,把扣子扣上。
臻儿墨无言看她,担心道:臻儿,你别难过,这病不是什么大病,一定能治好的,九州这样大,医者这么多。
我没事。晏臻扯出一抹笑容,把他推到门口,说道:我只是累了,想歇息了。
说着,还抬手揉揉眼睛。
墨无言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走出去了。
房门关上,隔绝了两人。
墨无言站在门口,冷风吹来让人精神了许多。
臻儿她,是难过了吗?觉得病治不好所以怕跟他在一起会拖累他还是怎地?
墨无言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想勉强她,心情不好她想好好安静一下,就顺着她。
晏臻并不知道墨无言还在外面,她坐在书案前,看着墨无言刚喝完姜茶的茶盏。
寒症!
是啊,她还有寒症呢。最近日子过得太顺遂了,也没有发病。一来二去的便得意忘形了。
她忘了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也忘了自己是个重活一世的人,竟然贪恋了墨无言给她的温暖,关爱,在乎。
寒症没有发作过,却并不代表不会再发作,也不代表她是个这一世的晏臻。那一直掩藏在体内的寒症,便是在提醒她。
她是个死人,是死人。
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晏臻哭了。
她该怎么办?
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很小声,但安静的暖阁夜里,站在门口的墨无言还是听到了。
她在伤心,在难过?
为什么?
墨无言不懂,不知道站了许久,里面的灯熄灭,留下两盏烛台,烛台的光能看到影子走动,到榻上睡下。
又站了一刻,确定晏臻睡着了。
墨无言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过去在床沿坐下。
晏臻果然睡着了,一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被褥外,呼吸绵长,眼睫毛有泪水的痕迹。
她果然哭了。
墨无言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额头。
臻儿,你在伤心什么?在怕什么?在忧虑什么?
从这日之后,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晏臻都闭门不出,墨无言偶尔会去看她,也都是坐着喝茶,说一说朝堂上的事,京城最近发生的事。
那书生命案的凶手抓到之后,拷问了许久才知道杀人原因。
高太傅被贬职之后,一直安心在内阁做事,安分守己,也不去大皇子府露脸。
而最稀奇的是,唐语嫣和容寻,要成婚了。
竟比晏宝和文昭的婚期还要早三天,提前了。
晏相府和文尚书府也在准备婚嫁婚宴诸事,繁忙得很。
二月二十八的这一日,一大早晏夫人进了暖阁,推门进去。
晏臻还未起床,懒散的躺在床上。
天还冷得很,但已经不下雪了,树木也长出了新叶来。
晏臻翻了个身,裹着暖被说道:阿娘,我是不会那么早过去的。
知晓你不待见他们,你若是不想,去不去都行的。晏夫人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蛋。
晏臻对她笑道:阿娘,去是要去的,不过不急,您先去。
好,你阿姐没空的,也不宜出门,那我先带着你弟弟过去。晏夫人说道。
晏臻点头,晏夫人便出去了。
屋内暖和,晏臻甚至不想起床,她拢着被褥眯着眼想睡回笼觉。
婢子进来,说道:姑娘,先吃早膳吧。
晏臻嗯了声,翻身起来,漱口过去吃东西。
这边吃着东西,周巧月从外面进来,在面前施礼。
姑娘,有了消息。她说道。
晏臻颔首:说。
唐氏染了疾,加上被打的那些板子,害了疽病,如今不能下床,自然是去不了。周巧月说道。
疽病,那个光鲜亮丽的唐氏大夫人,竟然害了疽病而不治。
不治,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唐大老爷,也就是她那大舅父不给治,唐越和唐语嫣都被禁足不能出去。
没人去看唐氏,在冷冬融雪时节,被打了板子不治。
最后,表家大公子请人去看了,那大夫奴婢问过,说是唐氏活不过半月。周巧月说道。
唐氏害了严重的疽病,这病发在臀部,不能坐,也没人照顾。那些看守她的人,只一日三餐端到屋里,便匆匆走了。
想到这里,晏臻心中也生出几分凉意来。
他这个大舅父,还真是好狠的心肠。
同床共枕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说打杀就打杀。
打板子不叫大夫诊治,冷着不给人看,便是有心要弄死她。
周巧月也想到了这层,低着头敛眉不语。
晏臻搁下碗筷,接过茶汤喝了两口:备个马车,去看看她。
城南郊外,有各个田庄农户,越远,越多,都是京城一些官家,富商等人的私产,也有王室的一些。
此时,农庄里忙得热火朝天。农庄的农户下人们,都要把早上要做的事情做完,才能吃上午饭。
午饭已经在做了,但还未吃上。
厨娘打了一碗饭,一碗杂菜放在一旁,对旁边打下手的一个婆子说道:把这个送过去。
又是我去?婆子皱眉,当即一脸不愿。
怎么?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