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数查像发表演说一般，一口气讲完了这些话。
随着他讲完，屋内是短暂的安静。
十多秒后，副星总程续图率先站起身：“我赞同，我赞同老许的想法。”
李好途十指交握，鼻尖顶着指节，默默看着许数查，片刻后才说：“老许啊，你先把手里的鱼缸放下。”
许数查：“……”
程续图知道李好途会迟疑，便看向了张逻集：“老张，你怎么看？”
张逻集缓缓地说：“如果结局难免一死~~，那现在，打开思想的束缚，往前大步奔走几步，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个问题。
“这三年来，天凉军战士们用里世界的方法修炼，或者用秦关提供的药剂淬体，人类的本来质都没有变，都还是人类。
“改造成金属身躯的人，还是人类吗？
“我们如何向大众解释这个问题？”
许数查叹道：“这不又回到科技lún_lǐ问题了？”
张逻集：“额……那跳过这个问题~~，你说得对，不能在这里面来回兜圈子。”
李好途忽然开口：“金属人类，还能繁衍后代吗？”
许数查：“先存活，再考虑繁衍问题。
“而且，不是所有人类都要改造成金属人。
“我只想用最短的时间，改造出一批能与锗基生命对抗的强力战士，不是要改造几亿人。
“在招募志愿者的时候，我们必定会提前告知风险，其中包括遗传后代的问题。”
李好途点点头，继续沉思。
战略首席张逻集则继续说：“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虑。
“三年来，我们对外面的几亿普通大众，都是只报喜，不能报忧。
“近来，前线每一次胜仗，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向关外几亿人通报；
“此外，最新的研究成果，也会选择性的第一时间宣布，这些都是会了减少普通人的焦虑与忧虑，增强人类的信心。
“说到底，都是为了在这危机时代中保持社会秩序基本稳定。”
副星总程续图点头：“对，没错，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张逻集停顿了几秒，说：“我的看法是，老许所提议的这件事情，可以尝试，但不能公开，而且最好先保持最高密级。”
许数查：“不公开，就无法公开招募志愿者。”
张逻集：“我知道，但若公开的话，必然有人会质疑，甚至会出现不少反对的声音。
“我们不能低估民间的保守观念与力量，也不能低估大众分析、猜测问题的能力，以及猜歪事实的能力。
“普通人一定会问为什么，一定想知道招募志愿者究竟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能给出合理明确的解释，大众就会乱猜，就会搅乱人心，造成不稳定因素。”
许数查：“可以只在天凉军中招募战士。”
张逻集：“会让军心不稳。”
许数查摇头失笑，往桌前走了几步，说：“我们先把做事的顺序捋清。第一步，必须先找到付偶奇，我所说的技术和构想全都在他头脑中，如果找不到他，再说什么都没用。
“至于如何给大众解释，等找到了付偶奇，之后再讨论也不迟，老张你看行不行？”
张逻集缓缓点点头：“好。除了这点，我没有其他要质疑的。”
至于金属人类究竟是不是人类的问题，被他跳过了，选择了忽略。
李好途认真听着几人讨论，最后一笑：“看来，你们已经基本达成了统一意见。”
“嗯。”
许数查目光灼灼盯着李好途，很担心他会一票否决。
李好途温和地笑着：“那就按老许的提议来办吧，先想办法找到付偶奇，我也知道他，当年在学界曾是个传奇人物。有他来，即便此事不成，他也能搞别的研究。”
“你不反对？”许数查略微有些惊讶，他还打算和李星总好好掰扯辩论一番呢。
没想到，李大梨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李好途一笑：“我为什么要反对？我又不是老顽固。
“再说现在的局势已经大不同了。
“如今拳头已经被挥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们脚下，是即将坍塌的万丈深渊，前面拳头已经挥出，走到这一步，就只能拼上一切，只能进，不能退。
“老许你的计划嘛……20天来肯定不及，但若能多一条腿走路也好，总不放弃任何希望，总之是拼死一搏，倘若能看到更多可能性，就都试一试吧。”
许数查脸上绽出笑容：“谢谢李总支持这个计划！”
李好途站起身，拍拍许数查的肩：“老许啊，你去好好休息一下，也理个发，换身衣服。
“寻找付偶奇博士的事情，我想了，可以请秦关和藏弓他们几个帮忙，不用再派别的战士。
“除了他们几人，也没人能办得了。”
……
……
第二天一早，秦关在庞山重校长的办公室，接通了击星委的视频电话。
李好途、程续图、张逻集、许数查四人居然整整齐齐全都坐在会议桌前，旁边还有一位机要文书，以及两位工作人员。
秦关还不知道昨晚击星委的几个头脑决定了什么事情，他开门见山，先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开口之前，他愣了一下，发现科学部首席许数查把头发剃成了光头，差点没认出来！
“许首席，你的发型……”
许数查一笑：“头发太浓密了，洗起来麻烦，不如剃光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