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干尸的皮肤皆呈现黑褐色皮革样化, 在环境条件允许的条件下,自然形成这样的干尸至少要在六个月以上的时间。三具干尸身上的衣服比较旧,但跟干尸比起来, 衣裳的腐旧程度并不太够,虽然是旧衣,但更像是平常穿的不要的衣裳穿在了干尸身上, 跟干尸的情况相较而言, 就有些太‘崭新’了。

三具干尸在胸前、面部和头顶部分都有明显的血迹, 虽然血迹已经干涸, 但呈现较明显的鲜红色, 这血迹显然是近期形成, 比较新鲜, 也与干尸形成的时间并不相符。崔桃还检查了血迹所在的地方, 对应干尸的部位并不存在伤口。

干尸的整个尸身的软组织都已经干缩变硬, 重量大概仅剩原体重的十分之一。披头散发,发上无任何饰物,因为干尸在缩水变干的过程中就会变小, 故此原本的衣物挂在其身上, 应该是松垮的。

但这三具干尸下半身的衣物则是非常紧实地系好固定住了, 所以没有出现在被晾晒的时候部分衣物出现松垮脱落的现象。性别系两男一女, 因为没有明显外伤,尸体干化得比较厉害,所暂时无法确定致死原因。因为技术手段有限,等尸体运回尸房后细查, 可能也未必会知晓。

这时, 李远将他了解到的情况回禀给韩琦和崔桃。

宅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 闻山泉和唐氏。二人有一子, 今年已有二十三岁,人却有些傻,智若四五岁的孩子。

今天恰逢天贶节,一大早唐氏便想在门口两棵大柳树之间拉起一根晾衣绳,打算把家里的衣裳拿出来晒一晒。但绳子只绑了一头,她就听儿子吵吵闹闹喊着饿了,唐氏就先忙活着做饭去了。

唐氏的丈夫闻山泉在酒铺厨房做活儿,一大早就要赶去做事,一日三餐从来不在家吃,所以这家里头只有唐氏和闻大郎两个人。

唐氏饭做一半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尖叫声,邻居喊着她家挂着死人。唐氏跑出去查看,便见自家门口的晾衣绳上挂了三具身上沾血的恐怖干尸,而自己的傻儿子正站在干尸前面傻笑。唐氏吓得立刻晕死过去了,还是邻居罗大娘打发儿子罗大郎去报了官。

之后就是军巡铺得到消息,率先封锁现场,通知了王钊、李远等人,韩琦和崔桃随后也得知了消息,赶来这里。

如今唐氏还在院中晕着,闻大郎正跪在唐氏身边,哭喊着叫娘。因为院门口挂着三具干尸,没人敢进去管他们母子俩。

王钊抵达现场时,唐氏就醒了,但吓得手脚发软动弹不得。闻大郎虽然人傻,却格外护着母亲,不许任何人靠近。王钊见唐氏没大事儿,就不强押着闻大郎了,反正大夫也没来。这人受惊之后他们也不敢随便挪动,就随着他们母子如此了。

这会儿崔桃初步验尸完毕,尸体也从大门口搬走了,王钊就请崔桃帮忙查看一下唐氏的情况。

闻大郎立刻护住自己的母亲,满脸戒备地瞪着崔桃。王钊二话不说,就命俩衙役将闻大郎押住。

唐氏眼睁睁看着,眼泪直往下流,她张嘴哼哼两声,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崔桃简单查看唐氏的情况后,发现问题不大,就地给她施针之后,又开了一剂压惊汤,命人去抓药,然后就把唐氏搀扶起来。

唐氏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抽泣着给崔桃道谢。

闻大郎也不知哪儿来得蛮力,挣脱了衙役的押解,扑到唐氏身边,紧紧抱住了唐氏的胳膊。

李远这时将询问来的证词告知韩琦,没有人注意到这三具干尸是谁挂在上面。大家瞧见的时候,只看到闻大郎乐颠颠地站在干尸前头拍手笑。

崔桃打量闻大郎两眼,问他:“门口那三件衣服可是你挂出来的?”

崔桃故意没说是干尸,而是用了‘三件衣服’。

闻大郎怕生地躲在唐氏身后,畏惧地瞄着崔桃。

唐氏还有些受惊没缓和过来,但还是配合着崔桃,用颤抖的嗓音问闻大郎是否如此。

闻大郎点了点头。

“我的天!你这混账,怎么能挂干尸在咱们家门口!”唐氏气得再度大哭。

“唐娘子不必过于激动,这事儿有蹊跷,我看他连干尸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崔桃道。

经崔桃这么一提醒,唐氏反应过来 ,连连点头,跟崔桃解释这孩子是真的很傻。

“是是是,我瞧见他的时候,他还对干尸拍手笑呢,真不知那东西是什么有多恐怖。”唐氏纳闷道,“只是我不明白,这不过是做两道菜的工夫,他怎么就弄了三具干尸出来!”

崔桃环顾这宅子里的情况,院子里有一木推车,边上凌乱堆放着坛子、簸箕等物,十分杂乱,还没有进行分类收放。那厢还有木柴散乱堆在墙角,但数量并不多。崔桃又透过窗户看到屋里的布置也不算整齐。

“刚搬进这宅子不久?”崔桃问。

唐氏愣了下,回头看一眼自家乱糟糟的屋子,不大好意思地对崔桃道:“确实,刚搬来三日,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完呢。加之还有他闹腾,总在旁捣乱,我收拾得就更慢了。”

宅子是普通的三间房布局,正房和东西厢房。厨房则在正房和西厢房的边角处,不算大。对应的正房和东厢房的边角处也有一个小屋子,被用作杂物房。

崔桃轻声问闻大郎:“你是从哪儿找的那三件衣服,帮你阿娘晒上了?”

闻大郎还是有些害怕地看着崔桃,不大敢说话。

崔桃想起来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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