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崔茂对崔柳有偏疼,却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不然这么多年了,他身为亲生父亲,如何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崔柳的异常?崔茂大概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是自己的面子和感受,虚伪地假正经罢了,本质上毫无责任心。

待人走之后,崔桃才觉得自在些。

她饮了口茶,靠在椅子上,镇定情绪。

韩琦默默看着崔桃,等崔桃思虑完了,转眸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拉住崔桃的手。他早想拉住她的手了,但碍于场合一直不对,不得机会。

俩人随即默契地十指相扣。

崔桃感受到韩琦握得很用力。

“还没吃上我给你准备的稀罕物。”

这话有几分抱怨,却在一直持续地压抑的气氛里,起到了缓和作用。

“稀罕物可是指你带来的那两只彩鸡?”

“那是鸟。”韩琦纠正道,还表示他还一并带来了厨子,专门给崔桃烹饪。只是没想到刚来,情况便这样紧急了。

“这稀罕物果然是够稀罕,非一般时候吃不得,想来是这桩大事解决了,我才能有资格吃个鸟!”崔桃叹毕,悠悠地瞄了一眼韩琦。

俩人相视而望,彼此勾了下唇角,此时此刻自然是笑不出来,这一种彼此的鼓励,因对方的存在而不再感觉是孤军奋战,心中似有了依靠。

“我不想你去冒险。”

韩琦缓缓垂下眼眸,他知道依崔桃的性子一定会选择去。但这句话,他没有办法忍住不说出口。

“此案本就跟我的干系最大,更何况还事关八个孩子的性命。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一定会没事的,我多聪明机灵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崔桃安慰地拍拍韩琦的肩膀,让他放心。

“是,你聪明机灵。”韩琦淡声应和,默了片刻之后,又突然道,“却不知是多少血泪换来的。”

崔桃怔住,心中顿时有一种酸楚感在弥漫,唯独他看穿了她自信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和心酸。

崔桃轻轻眨了两下眼睛,不知为何无法与韩琦对视了,只选择垂下了眼眸。

韩琦再度收紧与崔桃十指相扣的手。

“此事没那么简单,不会因你一人去了,就会真如信上所言那般进行交换。汴京分舵倾覆,娇姑身亡,崔柳被你擒拿,她怒上加怒,一定会跟你清算。”

崔桃应承,“我知道,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也有信心可以自保。”

崔桃再度安慰韩琦不要担心,她真的可以。

“你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神仙,可来去无踪。清福寺内必有猫腻,你三年前便在那失踪,如今她又约你在那。”韩琦道,“此事不可逞强。”

崔桃愣了下,疑惑地睁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歪头看着韩琦,“莫不是六郎想到了别的办法?”

“如你所言,对付他们这种穷凶极恶之人,有良心之人斗不过。”韩琦道,“那我们便得想没良心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必须带一个人去。”

“谁?”崔桃问。

“韩综。”

崔桃怔了下,随即想到韩琦的思量很有道理。她便再机灵,轻功再好,反应再敏锐,如果是入了人家编织了至少三年的天罗地网,那确实是不大好逃脱。不过崔桃还是觉得,那清福寺并非密闭之所,而且她可以在赴约的途中,趁机观察周围的环境,随机应变。依旧是还是有信心应对,至少对于她来说,脱身应该没问题。

不过韩琦不清楚她到底会多少,便是清楚了,他也是难免会担心自己的,不然哪里算得上是恋人了,担心才正常。

既然有可以增加成功概率的机会,那也一定要抓住。

崔桃不确定问:“来得及么?”韩综如今人可不在深州。

“你回家这几日,我一直暗查韩综的身世,大户人家嫡子的出生,皆有迹可循,查不到便有问题。他或许在这方面早有防备,察觉到我在查他,最近有暗中观察我的举动,如今我连夜赶来这里,想来他也不会在汴京坐以待毙。”

崔桃点点头,觉得韩琦分析的有道理。

“信上只要求你一人赴约,可没说不许放消息。我会让韩综得知消息,主动去清福寺找你。”

韩综的确是一个牵制地臧阁阁主的人选,但是韩琦也无法确定韩综会最后起到什么效用,遂嘱咐崔桃一定要谨慎为上,谁都不要轻易相信。

“安心,真的不会有事。你让厨子把那鸟毛拔了,等着我回来吃它。”崔桃知道韩琦因为无法带人插手这件事,可能会觉得内疚难受,所以半开玩笑地跟他说一句轻松的话。

殊不知韩琦已然在心里坐定主意,这次的事之后,他一定用尽所有可用的手段,彻底剿灭地臧阁,一个不留。

……

天还没黑,距离凌晨还有段时间。

崔桃就带着王四娘和萍儿去药铺抓了药,三人一起将每一样都药研磨成细细的粉末。

崔桃把其中七种药粉按照不同的用量的顺序,放入小锅中熬煮,最后熬剩下的部分,凉一些后,加入蜂蜜等物,搓成了一颗大药丸。崔桃随后又取药材,制了几颗小药丸,放到小瓷瓶里封好。

等到夜里子时,便备了马车预备前往清福寺。崔桃要一个人驾车,载着崔柳。

崔柳被带出来的时候,见此光景,立刻明白是她亲生母亲来救自己了。所以上车前,她特意很得意地对崔桃笑了一下。崔桃便趁机将她之前做好的那颗大药丸子塞进崔柳的嘴里,偏不给她水,硬逼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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