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拾掇完了,人就回去了。说是家里有个生病的老母亲要照料,做这一年活儿也没要工钱,只图着我能把手艺传给他,让他以后有个营生就是。”

张屠户见陈善明勤快又本分,非常喜欢他,偶尔还分给他一两斤肉做奖励。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老实肯干的孩子,居然就是最近名动汴京的分尸案凶手。

“倒奇怪,你没工夫见通缉画像也罢了,其它见过他的人也没见过?”王钊纳闷问。

张屠户仔细想了想,恍然拍大腿道:“王巡使不说我还没注意,他跟着我做活的时候,还真没几个人见过他。只有二顺子有一次大早上来找过我,我跟他介绍过他。平常都是大早上干活的,也没什么人,或是来人了,他在忙活洗臭下水,也没人爱靠近他,也就没怎么瞧清他模样。如今看来,他这是故意防着人呐!”

“他昨儿早上还来我这过呢!”张屠户后怕不已地干瞪一双眼睛,惊惶地看向崔桃和王钊。

随后,张屠户就带着二人回了自己家中。

崔桃让张屠户检查他可有什么工具或东西丢失。陈善明既然在犯案被通缉之后,还要冒险来这里,想来是想拿跟‘屠宰’有关的工具。

毕竟铁器在宋朝可不是什么常见之物,铁匠铺在官府那里都有备案,所打的器具在售卖和使用上都有限制,普通百姓家一般只能有一把菜刀。这已经是不错了,到元朝还有十户用一把菜刀的可怕规定。

但在屠户这里,刀具的使用倒是可以被宽容一些。

张屠户随即搜查了一圈,惊讶道:“斧头少了一把,那斧头有些卷刃,磨不出来,我丢在一边了,打算回头找铁匠铺重新打一下。如今我用的这把是暂且跟我岳父借来的。这王八犊子,莫不是来偷我的斧头去分尸?”

崔桃还在张屠户这里看到了粗麻布袋子,跟装简明月头颅的袋子一样。

很显然,陈善明杀害简明月是早有预谋。

“王巡使,他应该没在我这里分尸吧?所以我的肉还是干净的吧?”张屠户脸色惊悚地向崔桃和王钊求证。

王钊看一眼崔桃,见她没表态,语气不确定道:“大概应该是。”

“在今早之前,他是不是一直都有来你这里做活?”崔桃问。

张屠户点了下头,随即得直跺脚,“是了是了,他用分过尸的双手,摸我的羊,我的猪,还有我的刀和砧板,啊啊啊——”

张屠户气得要疯了,一脸恶心状,忙表示这些东西他都要换掉。转即又支支吾吾地请求崔桃和王钊能否保密,不然买过他家肉的客人要是知道自己吃过的肉被杀人凶手摸过,他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行了!”王钊呵斥道,这种事情他自然没办法保证。

“如果你能提供重要线索,我们倒是可以跟你保证,不会特意去宣扬。”崔桃这样说的目的,是希望这粗心大意的张屠户能够用心细致地去回想所有细节。

张屠户是除了简明月以外,与陈善明近距离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没有凶手是完美无瑕的,在一年多之久的时间内,崔桃不信陈善明一点破绽不漏。

“他可曾跟你说过,他住在什么地方?”崔桃问。

“说过,在城北什么茱萸巷。”张屠户道。

城北?陈善明抛尸的活动区域都在城南,城中心还有皇城,从城北到城南那距离未免太远了。

崔桃觉得陈善明的另一个住所在城北的可能性不大。再说他连开米铺的事儿都没告诉张屠户,甚至连真名都没说,只说自己叫‘陈老幺’,显然是不想暴露他曾有心学过屠杀的事。所以他直白告知张屠户住城北的情况,应该也不属实。

但出于谨慎起见,崔桃还是让王钊派人去查一下茱萸巷。

崔桃让张屠户再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可以提供给他们。任何他说过的话,都可以。

张屠户蹙眉仔细想了又想,对崔桃道:“他开始跟我学艺的时候,每天早上会给我带孙老丈家的包子孝敬我。该是怕我不留他,才讨好我,见我高兴了,还跟我打商量,能不能把屠宰的活儿都交给他。”

这孙老丈家有一种木耳荠菜馅儿的素包子很有名,跟别家味儿不太一样。张屠户以前就吃过,所以一吃就知道是他家。

崔桃具体问了这孙老丈家的包子在哪儿,便跟王钊去了。崔桃当即要了两份儿木耳荠菜馅的包子吃,跟王钊一人一份儿。

“味儿是不错!”

咬一口便是满嘴盖不住的清香味儿,木耳有‘素中之荤’的美名,补气养血,其所含的胶质还可扫除肠胃里的垃圾。荠菜则和脾明目,助消化。

王钊是食肉动物,本来对这素馅包子没多少兴趣,一听崔桃说这馅儿有这么多好处,赶紧也大口吃起来。

“这里快到州桥了,怪不得夜里也买包子。张屠户家跟这隔了三条街,而且再往南走两里远才能到。陈善明不论是住在城北还是住在米铺,大半夜从那边过来,都要不顺路地越过张屠户家,特意再往南来,才能买到包子,有些太费周折了。从北到这边,是可以路过别的夜市买包子的,味道也不会太差。”

崔桃可不认为陈善明多敬重张屠户,值当他特意天天跑远,非要来这买包子去孝敬张屠户。

王钊点点头,赞同崔桃的分析。

“所以他应该住在这附近,或再往南一点,去张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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