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应信上的邀约, 一人来到了八仙楼。

她刚进门,厮波何安就赶紧相迎,笑着告诉崔桃, 上次她品菜之后给的建议, 茶饭量酒博士都按照吩咐改了, 如今这八仙楼的生意比往日更好,越来越多的贵人们慕名而来,这段日子酒楼里的钱可没少挣。

何安让崔桃等等, 随后就从后厨那边跑回来,将一个钱袋奉给崔桃。

这自然是八仙楼给崔桃的孝敬。

崔桃接过来的时候发现钱袋并不重,份量肯定没有上次多。但这家酒楼的老板却不是个蠢的, 崔桃便猜测这里边应该不只有钱,还有交子。

铜钱的份量太重,大额交易的时候搬运起来比较麻烦, 官府便出了官交子,以纸质金额来替代大额银钱的使用。

果然不出崔桃所料,何安随即就小声告诉她, 钱袋里边有几张交子。

“本来博士都想给交子的, 但我说还得有点散钱才方便花, 便备了一部分交子和一部分铜钱。”何安解释道。

“细心,不错。”崔桃夸赞了何安后, 便抵达了天子五号房前, 随即嘱咐何安, “若没我的吩咐, 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靠近这里也不行。”

何安拍着胸口连连应承, 让崔桃放心, 保证妥当。

崔桃进了雅间后,就立刻关门,回身就看见坐在桌边的韩综立刻站起,预备迎接自己。

“桃子!”

韩综激动地喊了一声崔桃,便要大迈步冲向崔桃跟前。

崔桃忙抬手,示意韩综不必激动。

韩综马上止步,眼里盈着笑意,松口气道:“三天前在瓦子突然遇见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能看见你平安无事,我真的好开心。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便没有一日睡好觉。”

“你现在了解我多少情况?”崔桃想知道韩综是否知了解她现在的情况,知道她失忆了。毕竟她失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如果韩综在这方面装糊涂,便可以作为考量他有问题的标准了。

“你因为孟达夫妻的案子进了开封府大牢,现在失忆了。”韩综道。

这方面倒没撒谎,崔桃再问韩综:“那今天上午,在韩推官面前,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自然是为了顾及你的名声,还有一些事不便让官府的人知道,否则定了你的罪,我不好救你出来了。”韩综语气诚恳地对崔桃解释道,“自你失踪后,我一直四处打听,却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汴京。三日前我在瓦舍那里巧遇了你,不知有多高兴,奈何话却未及说上,韩稚圭便来了,我只能躲开。这两天打听到你竟然失忆了,还得知你是博陵崔氏女,更是心焦,想寻机和你见一面。”

韩综的父亲为枢密直学士,在汴京的各处衙门也算有些关系,所以他能打听到一些内部消息。

接着,韩综跟崔桃解释了他跟韩琦之间的关系。崔桃听他的叙述,倒跟韩琦所说的倒并无太大差别。

“韩稚圭有城府极聪敏,我不想因我的缘故,让他查到太多,令你名声受损,罪名难以翻身。”

“那我们以前的关系是?”崔桃疑惑地望向韩综。

“瞧我这脑子,居然忘了你已经失忆了。”韩综愣了下,面对着崔桃迷茫的表情,他眼睛里暗涌着难过,“那关于我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手上的那颗痣。”崔桃看一眼韩综用纱布包裹着手指,试探问韩综,“你为何要撒谎说手指烫伤?”

“嗐,说起来有几分好笑。我这原本没有痣的,后来刺青了一个,因打算去见韩稚圭,这’痣‘就被我剜了去。”韩综解开纱布,将食指上的伤口亮给崔桃看。原本有痣的地方已经被剜没了,成了缺少皮肉的伤口。

崔桃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觉得韩综手指上的痣和韩琦的有些不同,原来韩综手上的是刺青。

“这是何故?”崔桃不解问他。

“年少犯蠢罢了。”

韩综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诉崔桃,他自小和韩琦一起长大,因韩琦聪慧异常,才智非凡,他们几个和韩琦一起读书的世家子,都以韩琦为榜样。尤其是他,对韩琦敬佩不已。

“那会儿兄弟情深,后来竟要分离了,我便悄悄在手上刺了一颗跟他一样的痣,想以此勉励自己。如今我回汴京再见他,却不好意思叫他再见到这个,所以才会在昨日给弄了下去。

本来今日我去开封府,除了见他之外,更想去寻跟我家有故交的王判官打听你的消息,不想直接就看到你了。”

韩综话说完后,便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崔桃,朗朗容颜总是禁不住带着笑意。

“桃子,能再见到你,真好。”

崔桃直接无视掉韩综这句深情表白,继续保持自己冷静分析问题的头脑。目前,韩综的解释都说得通,她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韩综倒了一杯,请韩综坐在桌对面。

韩综便听话地坐下来,时不时地转动眼珠打量崔桃,好像他少看一眼,崔桃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便和我细致讲讲,我过去是怎么回事儿。”崔桃道。

既然韩综如此有意地在韩琦面前隐瞒,想来她过去有一些事情很不适合让韩琦知道,那应该是涉嫌犯法了。

“一年前你在邓州府衙偷盗盐运图的时候,遭到官府追杀。刚好被我遇见,我便出手救了你。我把你安置在了我们韩家在邓州的一间老宅里。当时你哭着跟我说你并非真心想犯那些事,是地臧阁的那些人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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