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的时候,语气终究还是虚了一些。

“是你在福田院找了一名叫巧儿的年轻女子,令她送了有毒的饭菜去开封府的大牢,意图毒死我。”

孙妈妈震惊地看向崔桃,随即连连摇头否认,表示自己完全没听说过这种事,更不要说有胆量去做了。

“如今这位女子已经找到了,孙妈妈何不先认一下看看?”

崔桃话音落了,那厢李远就带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进门。巧儿看了一眼孙妈妈后,用小心的声音对韩琦表示,声音很像,身形也很像。

“崔娘子,我虽确实贪了官银有罪,可您也不能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安。这世上身形相似,声音相似的人多了的人,怎么肯定就一定是我?”孙妈妈还是死不承认。

巧儿听了孙妈妈的话,也不好辩驳什么。当时拿钱贿赂她的人,戴着黑纱草帽,她的确没有见到对方的容颜,所以她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如今倒是万般懊恼自己因为贪财,想吃上两顿饱饭,便答应为其办事,误害死了三名官差。她可真是罪过,想着便吓得哭起来。

孙妈妈见状,更要追问这女子,“你可得好好想想清楚,否则你一句话,可是会害死我!我冤死了之后做鬼也不会放归你!”

孙妈妈猛地瞪她一眼,吓得那女子落泪更厉害,连连表示她也不确定,她真的没有见到那人的脸。

“韩推官,这官银的事儿已经足以治奴家死罪,倒不用非寻什么别的罪名加在奴家身上了,奴家认下贪敛官银的罪名。”孙妈妈对韩琦磕头认罪。

韩琦一直坐在窗边,边听着崔桃审问孙妈妈,边摆弄手里的玉茶杯。茶杯里没有茶,是天香楼的物件,他随手拿着把玩。

“可知为何不是本官审你,而是她在审?”韩琦突然问道。

孙妈妈愣了下,摇了摇头。

“你刚才叫她什么?”韩琦再问。

孙妈妈还是不解。

“你刚才喊崔娘子,我可从没有告诉你,我姓崔。我告诉你的是,我是‘花无百日红’的百日红,我是天机阁红姑下毒刺杀的对象。”崔桃在旁解释道。

孙妈妈大惊,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口了,随即又意识到另一点,更让她恼恨不已。‘花无百日红’,这崔氏分明在向她昭告她有多蠢,从一开始她的名字就暗示了‘花魁里面没有百日红’。

自恃聪明的人,最恨的是什么?别人把她当猴耍!

孙妈妈眼睛喷火地瞪向崔桃,那眼神儿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她仍不忘狡辩。

“我知道小娘子姓崔,是小娘子随韩推官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那些人讲的。”

“胡说!我们这些人绝不会在守卫之时乱讲话,更何况韩退关早有交代,不可在天香楼提及她的真实姓名。”李远马上道。

孙妈妈这才意识到了,不仅仅百日红是个套,逼她动手下毒是个套,连这审问里头也有套!

她红着眼恨恨地瞪着崔桃,愤怒地无以复加。

“孙妈妈便是没有失口叫我崔娘子,我也有证据证明你与下毒案有关。”

崔桃将一本账册摆在孙妈妈跟前,指了指上面记载的花销。

“永昌巷,饭一份,三百八十钱。看这个钱数就知道,这顿饭挺丰盛的,是给孙妈妈您做的吧?日期就在前日。看来孙妈妈除了天香楼,还有了一处新的住所。”

孙妈妈心下吃惊不已,却不敢再去看崔桃,生怕她又发现她身上的破绽。她的确在前日,将天香楼内藏着的所有关于天机阁的东西,转移到了永昌巷一处新买的民宅内。倒也不是出于什么具体的原因,只是她近两日总觉得心里不安生,便为求安稳才转移。

想来是那天她打发属下给她送饭的时候,被厨娘记下了这份儿花费。

天香楼这么大,处处花钱如流水,账目方面她管理的比较严格,厨房那里若有较大的开销都会记录一下。却没想到,仅仅是一顿饭钱,便被眼前这女子识破了背后所有的事情。

“你真是博陵崔家的女儿?”孙妈妈惊惶地看着崔桃,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

她根本无法相信一名出身望族世家的淑女闺秀,会懂得如此之多,一身的能耐竟盛过他们阁主了。若是阁主知道世上竟有这等人才,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劫狱,也会愿意将她就救出,收入麾下。只可惜了,她如今已为官府所用。

“你们天机阁不是接了这单生意,要刺杀我么?我的身份还能存疑不成?”

孙妈妈气急败坏地咬牙,恨极了自己居然没有识破崔桃的身份。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初见她时,她便是一身的风尘气,却魅力难挡,叫人根本无法怀疑她花魁的身份。

在见识了对方的连环套之后,孙妈妈已然深刻意识到自己输得彻底,崔桃非凡俗之人,自己败给她并不可耻。如今比起憎恨崔桃,她更怨恨自己偏偏倒霉,接下了这单刺杀的活计,令她落得如今惨败的下场。

随后,孙妈妈等人就被收押至开封府大牢。

李才将他在永昌县民宅内搜罗到的毒药和几封信件,全部呈给韩琦。

这在搜查过程中,李才得以运用崔桃交教他的办法,才会在民宅内找到机关暗格,得来这些信件。如今他也算是立一小功劳了,得益于他师父教导有方。

这些搜来的信件中,有一封信内容正跟崔桃有关。信里面介绍崔枝情况的纸,并且写明了要求刺杀的方式是以崔枝的名义给崔桃下毒。字迹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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