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直爽,喜怒哀乐都显在脸上,倒不像一般政客城府深厚,不形于色。看来我以后不用费劲琢磨田老儿的心思了”。

等田丰想了一会儿后,又拉过桌上木盒道:“元皓兄请看!”王博走在田丰左侧,翻开帛书,找到大汉并州志配图,并以手指点。

“此乃阴山,即吾大汉冠军侯出征匈奴之地,此二山交于雁门勾注*隘口”。然后手指轻轻沿山画了个圈,道:“此地北据阴山御胡狗,西南群山挡朝廷大军,只余东北两处较宽阔之地无险可守。”说着又用手指一点东北角一座不知名山岭,继续说:“然若遣一支强军守于此地,则鲜卑、乌桓亦不敢轻犯,否则即虞其后路断绝……”

“嘶!”田丰讶然出声,眉头挤在一处,良久道:“纸上谈兵,不足为凭!”

“哼哼!吾黄巾若蓄意谋反,必谋足而后动,若冀、幽、荆三州百万之众聚于此地,凭险而守,则数万官军能耐吾何?”

“哼!贫寒之地,胡狗屡犯,无粮草何以养兵?”

王博一指:“凭此!自古河套丰腴,亦为养马之良地!吾若据此地,不消三载则兵精马壮,成席卷天下之势!若中原大变,亦据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也!”

田丰思索良久,喃喃道:“吾……胜负之间,变数亦多!吾大汉若聚精锐,联络胡……”

“田元皓!”王博脸色一变,厉声打断田丰的自言自语:“某王博错观于尔!尔乃大汉饱读诗书之辈,竟意欲勾结胡狗,屠戮吾大汉百姓!好计谋!妙方略!真乃大才也!然吾黄巾教众虽皆粗鄙野夫,亦知汉之忠孝大义!纵明知死矣,亦断不屑此道!吾与尔道不同,不相为谋!某去也!后会无期!”说完大踏步走向屋门。

田丰猛然站起,紧跑几步拉住王博衣袖,急道:“吾非此意!吾意非此!恩公留步!恩公留步!”

田丰起身很急,以至于把身前桌案带翻在地,拉住王博,满脸涨红。

王博转过身,仍气咻咻地叫道:“吾黄巾之手段比尔确为雕虫小技耳!”

田丰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寨主误会于丰,但请稍坐,待丰与寨主详谈!”

王博顿了一下,随后拣起地上木盒帛书,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来了个就坡下驴,又重新落坐。

田丰调好桌案也跪坐于后,讪讪道:“吾亦为大汉武帝时名门之后,胸中岂无忠义二字,实才乃易地黄巾,就事论事,思索应对之道也!陷其境而口不择言,万望寨主见谅!”

稍顿一下又言:“适才寨主之一番高论,丰亦受益良多,汝之大才若张角早遇,则其事成败也未可知!然寨主确为吾所见之奇士矣!不知寨主仙乡何方?师从何人?”

王博道:“吾自幼深居山林,乃吾师抚养教导成人,身世不知,仅闻师言吾乃一弃子也!”

“汝师必为大隐于野之奇能异士!丰未曾相见引平生之憾!”

“吾师确为奇人,只恐现已升仙作古……”说完揉揉眼睛,挤出来几滴干泪。

“唉!寨主不必太过悲伤,吾亦幼年双亲皆殁,全凭族伯等一干族人接济,方长大成人。”

王博见状,也不实时机地问道:“元皓兄才华横溢,谋略过人,岂可久困此地?不知日后作何打算?”

田丰闻言微微一笑:“恩公之意丰已了然!方才一番高见足见汝之雄才伟志,族伯之言亦可明汝悲天悯人之胸怀,不实为惊艳绝绝!然吾辞官之后已心灰意冷,再于汝之一语相激亦方寸大乱,进退失据,深感己之所缺,现无意随寨主入山!恩公之意,元皓愧之,望恩公见谅!”

王博闻言急道:“元皓兄莫非于当今天子仍存希冀?某断言:不出三载,天下必然大乱!西羌叛乱,胡贼犯边,豪强壮大,贫苦百姓揭竿而起,彼伏此起,十三州郡守刺史皆明哲保身,坐视贼势,仅凭皇甫嵩、张懏二老将军率数万官军疲于奔命,终至无力回天矣!”

“汝之言,吾亦感同身受,耐何……”

“事不可为,岂可强为之?”王博打断田丰的话接着说:“开春之后,吾将翻越十万盘古,前往雁门郡,为吾数十万黄巾教众寻安身立命之所!汝何不随博效仿‘冠军侯’、‘飞将军’策马塞北,驱逐胡狗!一则解边地百姓久受胡狗掳掠之苦,再则可复武帝震古烁今之丰功伟业?”

见田丰稍一顿后依然摇头,王博叹道:“吾今既身在黄巾,便穷其吾生,竭尽全力免吾兄弟葬身乱世,神挡斩神,魔阻杀魔!纵万死亦无悔矣!望元皓兄珍重,汝之族人若愿归乡,吾亦护送至此!博唐突之处还请兄见谅。告辞不送!”

田丰微微撇撇嘴笑言:“汝之小计吾岂能不知,然此举并无伤大雅,倒显恩公乃谨慎之人!族人之去留皆由己之意愿,吾亦不再作计较!恩公一路保重!”

二人走出屋外,才发觉天色已近戌时,刚才相谈忘情,连小厮点亮灯烛也未察觉。二人相视一笑,田丰道:“天色已晚,恩公歇息一晚,明日动身矣!”

王博点点头看见院内马车,转身说:“些许财物,聊表心意!还望元皓兄勿似前次掷于府外可好?”

田丰脸一红:“恩公勿调笑于丰,也罢!吾收之!谢恩公高义!”

“些许财物不值一提!”说罢拱拱手,向昨晚所住的屋子走去。身后传来田畴大叫:“元皓无知,冥顽不灵!吾亦同往山中,不居此地!”

王博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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