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的眼神微颤,深吸了口气,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舒悦虽是沉默不语,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她努力稳了稳被他扰乱的心神,沉默良久后,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舒悦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冲出车门,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此刻还系着安全带,一时间用力过猛,又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裴译见状,无奈摇头,缓缓倾身,一点点向她靠近。

舒悦屏息,眼看着那张离她越来越近的俊脸,终究是没有绷住,问了声,“你要干嘛?”

语气里似惊慌,似无措,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

裴译见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瞪大了双眼,警惕性十足地睇着他,仿佛只要他再靠近半分,她就会立即跳起,拔腿狂奔。

他扯开唇角,笑得似是自嘲,似是无奈。

看来,他还是过于心急了啊。

他定了定身子,不再靠近,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安全距离,他试图安抚眼前这只受了惊的兔子,“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解开安全带。”

舒悦终是松了口气。

男人这才俯身,右手拇指轻扣按钮,“卡”的一声安全带解开,也将舒悦身上最后的那丝束缚给带走了。

在此过程中,他的右手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弹开了。

下车时,舒悦还有些步伐不稳。

在这之前,她的人生中唯一有过的慌乱就是舒逸的病情恶化,而今又多了一个人,总在若有似无地撩拨她,似真似假,让她看不清也摸不透。

一路狂奔,舒悦不敢回头。

舒逸看着仿若下一秒便要断气的舒悦跑了进来,不禁蹙眉询问,“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变态粉丝在追你?”

舒悦被他问得一愣,方才慌乱的心情倒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缓解了不少,她转而轻笑,“没事,就是来的时候急了点,怕你等久了。”

舒逸不疑有他,从小到大,但凡是舒悦说的话,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你有什么行李需要整理的,姐帮你打包。”

“不用了,我就几件衣服,再说了,我平时都呆在医院,穿病服,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舒悦点了点头,将舒逸的日常用品,按照分类,整整齐齐地放进了行李箱里。

“好了,我们走吧。”舒悦拉上拉链,提起行李杆,向舒逸伸出了手。

“姐,走之前我想跟莫医生道个别。”

“也对,你这段时间多亏他的照顾,是该跟人家好好道个别。”

舒逸身体不好,只能坐在轮椅上,舒悦扶他坐了上去,推着他去了莫轩的办公室。

“莫医生,我要转院了,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别的。”

莫轩朝他点头,表情不悲不喜,又或许是见惯了离别,只是常规性地嘱咐了舒逸几句,“嗯,去了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时我跟你说的那些禁忌都得多注意些,你姐姐工作忙,没太多时间陪你,你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在网上报一门课程,这样既不会荒废学业,又能充实自己。只要不是太过操劳就行了。”

“谢谢莫医生,我知道了。”

舒悦与莫轩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她忙是报以感激一笑。

告别了莫轩,两人乘坐电梯下了楼。

舒悦本以为裴译早已离去,毕竟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也只能载两人。

但意外的是,他不知道啥时候突然间变了个魔术般的又将自己的车,换成了商务7座。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解释道,“我让司机和我换了辆车,之前的那辆车他已经替我开回去了,现在这辆会更方便一些。”

这是舒逸第一次遇见裴译,他望着男人俊逸的五官,竟是比他见过的最帅的莫医生还要强上几分,不由得怔忡了数秒,才想起来问,“姐……这位是……?”

舒悦定了定神,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介绍裴译。

刚欲开口,男人低沉的声线缓缓传来,“你好,我是裴译,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姐夫。”

“……”

舒逸当场石化,显然完全没有准备,被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姐夫”,给吓蒙了。

舒悦无力扶额,狠狠地瞪了裴译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她本想一年合约期满,大家好聚好散,本就是一场戏,何必告诉舒逸,徒添他的内疚与烦恼,可如今裴译倒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如果真的要和盘托出,那她与裴译的那份合约,也将无法隐瞒,为了不让舒逸难过,她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静默半晌,舒逸才缓缓地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舒悦,“姐,他……他是你男朋友?”

舒悦烦躁得恨不得望天骂一句脏话,但最终还是沉默以对。

倒是裴译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我是你姐的合法丈夫。”

他的话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炸的舒逸大脑都无法运转了。

他的亲姐姐居然结婚了?他这个做弟弟的居然一无所知?他是谁?他在哪儿?谁能告诉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震惊的?

缓了许久,舒逸才勉强地接受了裴译是他姐夫的这个“事实”。

他眼神颇为委屈与不解,“姐,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是不是怕……怕我耽误了你的……前程,怕姐夫家不能接受我这个病,所以才瞒着我闭口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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