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春光明媚,庭院中的花香幽幽,果木之气甚是清爽。禧和苑上下各自忙碌。

昭珩待在书房内,右手拿笔练字,左手拿着点心。漫不经心地用手肘压着纸,一副懒懒散散的渣生模样。

忽听院内嘈杂起来,隐约听见小厮们一声声喊“秦公子”“表少爷”。

随即有人高声喊道:“听说我们昭珩世子转了性,做起那斯文人了,我要来长长眼。”

“秦兄小声点,扰了世子爷的雅兴,你我二人赔罪不起。”声音温润带着些戏弄。

秦臣宽大咧咧地推开书房的门,浓眉大眼,脸上不吝啬地挂着笑意。宽肩长手,肤色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晒的。

身后跟着一人,着月白锦袍,右手执一柄玉骨折扇,神情悠哉地敲在左掌心上。正是王妃的亲侄子,昭珩的表兄,名唤慕颜庭。

那世子爷是个复杂多面的人,在母亲面前是乖巧又任性的儿子,下人面前是骄纵他们的爷,狐朋狗友面前就是个流氓无赖。

昭珩既然鸠占鹊巢,就深知自己应该维持好一切关系。

于是他当即扔下笔,指着那两人破口大骂:“都这些天了,你们俩才想起来我,小爷死了你们怕是都不知道。真是狼心狗肺,世态炎凉!”

慕颜庭一贯温和,好言道:“表弟错怪了,是姑母怕我们来,惹你心痒想往外跑,这才拦到今日。”

秦臣宽则脾气火爆,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放你的屁,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我看你才是狼心狗肺,老子才应该喊世态炎凉。”

“我娘早几日就将谢礼送到了府上,别告诉我你没收到?”

“王妃送是王妃的心意,与你有屁干系。”秦臣宽走过来一把拍上昭珩的臂膀,捏了捏:“还说死不死呢,我看你养的白白胖胖,倒一点没瘦。”

秦臣宽是出了名的力气大,又习过武,满上霖的纨绔没几个打得过他。

昭珩被他拍的生疼,抬手给自己揉着,没好气道:“别废话,直接说吧,想要什么。”

一面说一面将他二人往二楼带,子星早已上好了茶和糕点。

“瞧瞧,”秦臣宽跟在后面,侧身对慕颜庭道:“世子大爷还是这么阔绰,真当我图他什么呢。”

“哎——既然世子发话,你却之岂不是不恭。我看不如多少要一点东西。”慕颜庭笑回。

秦臣宽嚷道:“我有什么想要的,还不是指望我这妹夫日后安分老实些,好歹把小命给保住。”

他跟昭珩、慕颜庭自小纨绔到大,往往是慕颜庭出馊主意,他负责骂人打架,昭珩负责赔钱顶包。平日里慕颜庭陪昭珩听戏游湖,他陪昭珩骑马射箭,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直到这次马场赛马出了事,他才惊出一身冷汗,自家堂妹还没嫁过来呢。好在陛下已经下了旨,这门亲事还是早点办了为好。

昭珩脑中警铃作响,果然,姓秦的是一家的。妹夫都喊上了,看来这是大舅子替妹妹说话来了。

做妹夫的,必要时候就得装孙子听话。昭珩眼睛转了转,故作恳切地说:“小爷我大难不死,那是上天恩泽,我已经认真思过。从前算我荒唐,日后改了还不成。”

“话说过头了,就显得忒假了。你能改了,老子tuō_guāng了站在城楼上。”秦臣宽一口否决,昭珩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我昭珩言出必行,你等着脱吧。”昭珩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突然起了念头:“你妹妹她……”

“哎哎哎,什么我妹妹她?”秦臣宽不满地打断,吼道:“跟你姓昭的没关系啊?说了多少次了,喊莅柔、莅柔。”

昭珩连忙点头:“是是,跟我自然是有天大的关系。实不相瞒,我从前懒得拿正眼瞧姑娘家,没想到如今一比较,还是莅柔的样貌最合我意。”

慕颜庭诧异看昭珩一眼,风度翩翩地打开纸扇摇起来。昭珩见他这反映,心里一咯噔,莫非是个丑八怪?

秦臣宽被这话捧得舒服,在哥哥眼里,自家妹妹总是最好,“你那双眼终于不瞎了。”左右看了圈,突然火冒三丈大吼:“你这哪来的姑娘可比,你别告诉我是跟老妈子们比。”

昭珩辩解:“谁说的,爷前几天刚收两个丫鬟在房里。”

“听你放屁!”

慕颜庭继续摇扇,圆场道:“做正妻的,家世与性情最为重要,何必论色。”

“对,此话不错。”秦臣宽赞同,“家世,性情,才是唯二的考虑,我算是看透了。”

昭珩:“看透什么了?”

他心虚且八卦地降小声音道:“昨晚绾红坊里,义云侯正左拥右抱,花前月下呢,他夫人竟带着侍卫亲闯青楼,拎着耳朵将他带回家。那义云侯夫人,长脸招风耳,满脸麻子,个子还矮。不过因她是你那掌管皇商的齐王伯父的嫡女,义云侯还跟捡到宝一样,忍着宠着,可见家世之重。”

秦臣宽换个坐姿,继续道:“你再看晋王妃,家世虽差了些,但是性情温和善良。晋王常年卧病,一日离不了药,多亏了她悉心照料,打理府宅。此乃性情之重。”

“反观……”他看了眼昭珩,讪讪一笑:“算了,不说了。”

昭珩面色镇定,在心中替他把话补完:反观陈王,娶了个情投意合、貌美如花的王妃是不错,这些年来竟连个妾室都没有,子嗣更是单薄。自己要是没穿过来,陈王近而立之年,丧了独子,岂不是成了上霖城的笑话。

昭珩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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