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锡城富甲一方的石家被盗了。

不仅盗走了金银珠宝无数,更糟糕的是,家中的千年奇药赤鱬也不见了!

传说,这赤鱬本是千年神兽。

传说,这赤鱬能祛各种骨伤。

这药神到什么程度,石家不知道,只知道这药是一代传一代的,搁置在府中密室里,且设置了重重机关,江湖上闻名而来盗去奇药的,没有生还的。

可是,就在昨晚,这个神奇的盗贼,轻易躲过了石矶阵,流火阵,暴雨九幽阵,螟阵,天罡阵,连药带盒拿走,连神兽的胡子都不剩一根。

据府上的丫头说,只看到一个白衣的影儿,挥了一把扇,像是个高个的年轻的公子。

石员外忍气吞神地想:就这么算了,谁让人家是高人呢!

石家公子却不肯算完:凭什么祖传的玩意让人偷了,我们却要做缩头乌龟!我好歹也是跟着高人学过艺的!

可是,只凭那么一个白衣的影儿,往哪找去?

更何况,白衣人又不会总穿白衣,这不,太湖上,神偷着一身青衫,腰间别一把长剑,正与一帮武人们论诗品画呢。

为什么和武人品画?

自然是因为,画是从猛犸人手中夺来的南葑珍藏。

“徽宗的字就那么值钱?听说他当皇帝的时候,穷凶极奢的!”

一个斯文的玄衣剑客盯着画,小啜一口杏花村道。

青衫公子谦谦的为他斟满一杯,顺带为身边的人都斟上了,然后,把长腿搭在椅子上,懒懒托着腮。

“他儿子钦宗害的南葑亡国,画的画不也照样有人拿着当宝贝?书画看的是艺术,不是国家情结,让我看,画得都不如他们那个同样叛国的十四世孙赵隽。”

一个略微年长的道士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道。

一说赵隽,斜斜地歪在一边,小饮着女儿红的青衫公子竖起耳朵,坐直了身子。

“徽宗、钦宗难道想亡国吗?依在下之见,赵隽也是迫不得已。传说当年,火炼太子抓了一大批老百姓,拿他们的命来要挟赵隽归顺……”

青衫公子道。

“那他娘的也不能当卖国贼!他反正都残废了,横竖自己了断了,不就不用老百姓给陪葬了?”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打断道。

话音未落,一把雪亮的剑已经直指络腮胡子汉子的喉咙。

“自己了断?你当他是自家后花园玩残废的?是战伤!怪不得南葑亡国!不明是非不知好歹的蠢材太多了!”

青衫公子一改素日的谦和,直要了结这莽夫,被玄衣的剑客从中间拦住了:“琼霄老弟,怎么发那么大的火?都是自己人。”

“我操!当了卖国贼,说还不能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苏琼霄在塞外那么多年,这次回来不就是要投靠鞑子朝廷的!”络腮胡子的汉子骂着,抄起两把大铜锤,刚要与这青衫公子大战一番,不想刚出锤,就被对方再次剑指喉咙。

“当然不是。”青衫公子扬眉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说汉人。要骂你就骂火炼太子,咱们汉人少窝里斗!”说罢,却又抽剑回鞘,拱手作揖道:“方才是琼霄性急,得罪了。”

那络腮胡汉子也是性情中人:“苏老弟说的也没错,哥哥我气卖国的贼人太多,不知好歹了,哥哥我自罚一坛!”

青衫公子笑道:“好事成双,我陪哥哥喝!”

络腮胡汉子便大灌两大坛女儿红,当即醉倒在地。

青衫公子笑道:“才这般酒量啊!”说罢,大灌一坛女儿红,一坛竹叶青,一坛大曲酒,和着画船上的琵琶妓的歌声,仗剑而舞。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前朝的名句,用剑锋蘸着酒,刻在画舫的壁上。

行书,清秀飘逸得像飞起来的侠客,少年裘马,衣履fēng_liú。

“好字!”

玄衣侠客鼓掌道。


状态提示: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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