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似笑非笑:“可我看那小宫女可是一往情深啊,那甘愿赴死的小模样让人看来真不是滋味啊。”

“与我何干。”闫祠只是淡淡的道。

公主闻声忽然笑起来,从原本的低低娇笑变成仰天大笑,笑的肚子疼,笑的眼里浮现泪花。

她叹:“好一个与我何干,好一个与我何干!”

身后侍奉的宫女个个都低了低。

笑了尽兴了,公主喘口气,脸上笑出了红晕,看上去颇为动人:“闫祠,你可真冷血。”

她这样说。

闫祠则微微抬了抬眼,乌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波动,深邃如空洞的眼珠晃了晃。

闫祠。

这是公主第一次叫他名字。

公主好像想起来什么好玩的,又低笑了几声,看着闫祠笑,笑的莫名其妙。

公主现在心里说不出来的欢腾。

前世,别看温祠那个小鬼像个没断奶的小孩似的整天跟在她后头,手中刀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很。可是他骨子里,是仁慈的。他看向在他手里死去的人,是怜悯的。

她曾问他。

“你既然不愿意杀人,为何还要拿起屠刀?”

他这样回答。

“不是不愿,是不忍。”

惹的当时的她极为讽刺的又嘲弄了他几声。

“可你还是杀了,杀了那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她冷笑。

那时的他,俊雅,意气风发,笑容温柔:“就像我明知道喜欢你不对,我还是喜欢了,不仅喜欢,还深深的爱了。奋不顾身,南墙撞破,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那时,她也是像这样毫不留情的嘲弄的笑了,笑他的愚蠢。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不会后悔的决定。”他这样回应她的不屑。

她的笑容逐渐凝固。

公主的笑容也是慢慢消失。

她的目光深远明亮,锐利的直击人心,仿佛透过闫祠看向另一个他,又好像只是看他。

前世的你,不曾后悔。

那么今世呢?把我遗忘了,会不会在爱上我,像上世,奋不顾身,撞破南墙,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可她对这不感兴趣。

公主的笑声随风飘散,消融在雪里。

人真是无趣的东西,十言**,都在挣扎于感情中。

她才不要做这万物中的俗人一员呢。

温祠不在了,死在了那场千箭万羽中。

站在她面前的,是闫祠。

她终于看清了,所以她不在叫他小鬼了。

偏殿前,久久没了声音。

在场人,仿佛都成了冰雕。

宫女们努力站得纹丝不动,即使冷的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终于,一阵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公主的目光悠悠的撇向正掩唇咳嗽的闫祠。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她突然道。

话锋的回转,让场面充满诡异。

她盯着闫祠苍白的脸孔,残忍的笑道:“你是闫国送来的礼物,而闫国在众国排列中为最末,所以,你是个低等的礼物。”

她看着他,继续道:“我派人打探过你了,你在闫国并不如意,身上还背着‘不详’的名头,被欺辱的很惨,所以你是低等中的次次等。本公主一度怀疑,闫国是觊觎我国国力,派你来克死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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