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玄幻奇幻>文心雕龙新译>第十一章 铭与箴的意义
备。到了春秋时节,“箴”这种文体使用不多,但也没有完全断绝。据《左传·襄公四年》记载,魏绛(公元前-522年姬姓魏氏名绛谥号庄史称魏庄子春秋晋国卿)曾引用《虞人之箴》中后羿故事,劝诫晋悼公勤政;另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记载,楚庄王有箴言“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届时流传弥广,并且威震邻邦。

春秋争霸转入战国称雄之时,天下道德沦丧加剧,人间急功近利愈浓。凡夸赞性的铭文,尘嚣其上,而讽谏性的箴言,销声匿迹。西汉杨子云(姓杨名雄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稽古袭文,模仿《虞人之箴》,创作了《冀州箴》《司空箴》《宗正卿箴》等二十五篇隶属表明官吏责任的箴文。东汉时期,崔骃、崔瑗父子和胡广(公元91-172年字伯始南郡华容人东汉重臣学者)等补充完成了一部《百官箴》,就是按照官位职责,提出了他们应该进谏劝诫的内容事项;论形式格调,如同悬镜整冠,其实仰慕古人,继承辛甲风范。

时至东汉末年,潘勖的《符节箴》,简明扼要,却失于肤浅。到了东晋,温峤(公元288-329年字泰真或太真太原祁县人)的《侍臣箴》,尽管内容广博,却过于繁杂;而西晋王济(生卒年不详字武子太原晋阳人晋文帝司马昭之婿)的《国子箴》,虽然旁征博引,但实质内容寡淡;至于潘尼(公元约250-311年字正叔荥阳中牟人西晋文学家)的《乘舆箴》,其义理伟大,而文体芜杂。所有后续相继的这一些作品,很少写得恰到好处。甚至像王朗(约公元-228年本名王严字景兴东海郯人汉末至曹魏重臣经学家)的《杂箴》,竟然把头巾、鞋子都写了进去,即便这里面确实存在警戒谨慎的意义,但于“箴”文中出现,也是很不恰当啊;再者,《杂箴》尽管简明扼要,明显意欲效仿“武王践阼”,但其所阐述的“水火井灶”器物,尤为平庸粗俗,这明显偏离了箴文宗旨。

据实而论,“箴”本应适合朗读进谏,而“铭”用于刻在器物上提醒。其二者名称虽然不一样,但达到劝诫警惕的目的,本来就完全一致。箴文,因主要用于杜绝防范过失的发生,所以字词文句,必须要明确果断;而铭文,正因为兼有褒贬思辨的深层哲理,所以斟词酌句,不但要高瞻远瞩,更需要温馨动人。因此,无论铭文还是箴言,其二者举例明义,都必须经得起推敲琢磨,而其行文寓意,除了简明扼要之外,更要起到刻骨铭心的效果。这才是铭和箴在写作中根本紧要之处啊。然而,伴随世风日下,像古人有的放矢的言论风范,早就迷途亡返;而在庸常器物上刻记铭文的制度习惯,业已沉沦消亡。所以,像铭、箴两种文体,将来不可能再恩惠子孙后代了!尽管如此,凡秉文弄章的君子们啊,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他们高瞻远瞩的价值意义吧。

总而言之,铭是器物表面的文字,箴像通向德行的道轨。执着铭文箴言的警示劝诫啊,莫要把刻字成文,变成了东施效颦的滑稽模样。若问铭箴创作的真谛,义理精深终恢弘,言简意赅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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