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玄幻奇幻>海晏河清>庆平营

三人一行走出书房,玉画看见清河出来走上前去,低声道:“孙府来了马车接了孙姑娘回去。”

清河点点头表示知晓,看着玉画道:“我出府一趟,你在家安心等我。”

顾玄的客栈离着靖王府不远,三人驾马赶到不过片刻工夫,顾玄看出江起云心里着急也不多说径直将他二人带至自己的房间。

房间倒是很宽敞,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年青人,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悉心照看他,那人见顾玄进来,连忙站起身稽首行礼:“主人。”

顾玄摆摆手道:“下去吧!”说完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对江起云道:“就是他。”

江起云快步上前仔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的面孔,回过神问身后的顾玄:“他这是怎么了?”

“是疲劳过度从我走的时候便一直昏睡着,身上倒是有些淤青的伤痕,但是没什么大碍,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江起云点点头站在床前垂头不语,清河余光突然看见床边架子上挂着一件冬装,走过去拿在手中细细查看,“这就是他身上穿着的冬衣?”

顾玄朝清河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肯定道:“没错。”

清河手上用力将衣裳撕开一道口子,里面絮着的芦花随着清河的动作从衣服里飘出,清河后撤一步伸出手扇了扇,突然清河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但又转瞬不见,清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又拿起衣裳在自己的鼻尖下晃了晃,刚刚的味道又蹿进清河的鼻子只是味道极淡,稍有不查便会错过,但现在清河可以肯定这味道就是来自这件芦花所絮的冬衣,而且还是火药的味道。

清河将自己的这个发现说给江起云和顾玄听,江起云接过冬衣闻了闻道:“不错,是火药。”

清河见状用力将整件冬衣全部撕开,搁在桌子上,果然在其中的芦花之间发现了细小的火药颗粒。

“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火药呢?”

面对顾玄的疑问,清河回去江起云的目光都放到了床上的正在熟睡的人身上,这个问题现在只有床上的人才能解答了。

暮色低沉,屋子里也慢慢暗了下来,清河站起身点了灯看着江起云紧闭的薄唇和毫无表情的面容,知道江起云是将西北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担在肩上的,三人坐在桌边静默不言,清河隐约闻到了暴风雨来之前的阴郁的气息。

直到外面的天全部暗下来,月亮斜斜的挂在树梢上,床上的人才醒过来。他扭头朦胧间看见旁边坐着三个人,立时从床上坐起来缩在床角,口中恶狠狠的念道:“我不会回去的,绝不,你们会遭报应的。”

江起云眉头皱的厉害,如果这人真是西北军的士兵,那又会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历经沙场铁血的军人变成现在的惊弓之鸟?

顾玄看着床上的人,“之前救他回来的时候,神智还是清醒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了?”

顾玄想不明白,看了眼清河也没有说话,江起云表情严肃走到床边看着那人沉声道:“我是西北军主帅江起云,你是哪帐哪营,在谁麾下听命?”

那人听见江起云三个字仿佛神思重新回到脑中,收回恶狠狠的表情眼神聚到江起云的身上,半张着嘴怔住,半晌猛地丢掉手上的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直挺挺的跪在江起云的脚边,忍住眼中的热泪,哽咽着开口道:“主帅,你救救兄弟们吧!”

江起云扶起他,声音低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攥着袖子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一把,刚想开口眼神却突然瞥向坐在一旁的清河和顾玄,欲言又止,江起云看出他的顾虑,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他们无妨的。”

清河眉毛轻挑看向身边的顾玄,想不到这个人倒是深的江起云的信任,顾玄似乎感受到了清河的视线,迎向清河的眼神,亦是挑眉笑笑。

清河看着顾玄眼神翻了翻继续看向江起云那边。

那人见江起云这样说,点了点头便讲述了他的遭遇,可他接下来的话竟叫江起云血液倒流。

二月份时西北仍然是滴水成冰的天气,江起云率西北军大胜,收下降书班师回朝,而董岩所在的三万余人被留守西北,驻扎边境,起先将士们都因为得胜十分高兴,可转眼到了四月份的将军郑海便对着将士说朝廷的军饷尚未拨下来,言语恳切,众将士也不疑有它,纷纷都说无事,都说只要寄往家里的银钱不要短缺就好。

可是一连两三个月郑海都称朝廷没有拨饷,将士们也的确没有看见军营中有朝廷派下来的人进出。西北的四月草木已经生长,因为训练任务不重大家便经常上山打猎,果腹倒也不难,因为不用打仗,而且郑海似乎对将士们格外宽容,平日里的训练也不像从前一般,将士们都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委实不错。

董岩年纪长一些,是个百夫长而且进军营之前也读过几年书,所以有好多人想往家里写信都找董岩代笔,或者有时候家里来信也是叫着董岩帮忙读,可这几个月以来,董岩一直都往出写信,一封会信都没有收到。起先董岩也没有在意,可是后来董岩就觉出不对了,与董岩相熟的将士不是少数大多都不识字,不可能一封回信都没有。再后出写信的时候都会在底下特意加一句务必回信,可还是一封回信也没有,董岩隐隐感觉整座军营似乎已经同外界隔绝了联系,他们这些人是生是死外界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但这毕竟是董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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