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年若歌，帝师爷爷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年若歌看着十公主，“离妄殿就在不远的地方，万一你们让血气影响帝师爷爷的心情，那可不好。”
年若歌蹲下来摸了摸小奶狗，“小妹妹，我救不了你的小彩虹，它看上去很不好。”
一个年纪较大，长相阴柔的男孩盯着年若歌，眼里带着探究，“你是年将军的三女儿？北国的天女？”
“天女？”年若歌一脸不明所以，“他们说我是年将军的女儿，但天女是什么？”
“姐姐，我求求你救救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女孩生怕年若歌放弃她，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小彩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它和我一样生下来就没娘亲了，是我唯一家人了。”
那种哭腔带着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撕心裂肺，年若歌都可以预见女孩在渐渐崩溃。
“哼，连狗都能当家人，真的是畜牲！”，十公主眼里带着冷漠和高傲，表情中带着刻薄和不屑。
年若歌不觉得这么小的年纪能让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这么侮辱和伤害别人。但有时候一些恶意来得没有理由，没能力不长心的生灵只有承受的份。
小胖子有些犹豫道：“十皇姐，算了吧……她怎么说都是咱们八皇姐……”你这么说，那不是在说父皇吗？
“什么八皇姐！？什么算了！？”十公主怒瞪小胖子：“十一，你——”
“十妹！”少年摇摇头，示意她注意言行。
“三小姐，本殿和皇妹皇弟考虑不周，多谢提醒！”男孩拱了拱手，“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帝师看中年若歌，年若歌又是年府的小姐，为了母妃也不能得罪啊。
年若歌没想到这几个孩子中还有个心思沉能进能退的，到底是人族的皇室啊。
“我们会在北华试再见的。”，男孩看起来比年若歌要年长些，临走的时候忽然回头冲年若歌笑。
年若歌嗯了一声，看上去不怎么在意，反正她不懂礼数，多余的恭送之类她不用做。
她只拍了拍眼睛里渐渐空洞的女孩的肩膀，叹了一声：“我想，它可能不行了……”
小奶狗的气息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它一直那么坚强……”，女孩边笑边哭，血红色的眼睛猩红一片，“不会的……它只是腿不好……不小心撞到了十妹……十公主身上……”
“大家都说它又残又丑，可是我觉得它很可爱啊……”
“大家都说它活着别的狗会欺负它，可是我总觉得它想活下来的……”
“它没死，它今天早上还陪我说话，它的娘很爱它的，临死的时候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我的心就是好痛呢？我没想伤害任何人啊，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是怪物，连父皇也不要我，母妃一死，我就只有它了……”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
女孩抱着小奶狗蹭脸，一直喃喃自语，连说话都没了逻辑，眼睛里没有色彩。
年若歌第一次有点后悔了，看着女孩就仿佛在看曾经的自己，而自己有可能正在创造另一个悲剧的自己。
只是她心里太明白，即使她今天出手了，女孩该面对的悲剧仍无可避免，不过早晚的问题。
因为没有实力啊，你为鱼肉，人家刀俎凭什么放过你？
“你……其实就算别人瞧不起你，伤害你，也不要哭知道吗？”
年若歌沉默许久，怅然道：“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要让别人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让别人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也不能为难你。为不值得你哭的人哭，只会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亲者痛，仇者快，徒然你讨厌的人增加快意。
女孩似乎没有听见年若歌的声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慢慢有了淬毒的恨意。
她抱着小奶狗站起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年若歌能感受到这种疯狂的不甘和绝望让她有了蜕变。
本来纯净的红瞳，在那一刻变得有了些坚毅和嗜血，像刚觉醒了的小毒蛇。
女孩向年若歌微微鞠了个躬道谢。
她的身形不稳，有点狼狈地转身离开，过程显得压抑，娇俏的脸上泪痕未干但是眼眶里的泪珠再没掉下来。
年若歌有预感，这个女孩未来会是魔族的一大助力，可是她心里只冷得像又结了一层冰。
她也准备离开，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不是吗？
她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冷声道：“既然都跟了这么久，阁下不出来吗？”
上一次和年北策出去的时候，就明显感觉有人在跟踪她，能让她身边的蜥蜴和浮夏一时发觉不了的人族，倒是有让她以礼相待的资本。
“啧啧啧，我说我爹为什么说你是个不可小觑的孩子呢，原来真是如此。”
来者从暗处走出来，很轻松地撤了隐息的功法，足见修为不在年若歌之下。
他着一身暗黑蟒袍，腰系纯白润玉，眉宇间阴邪毒辣，瞧着年若歌带着狩猎一般的姿态。
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心智成熟，修为不凡，年若歌大概一想就知道他是谁。
北国慕容丞相唯一的孩子慕容连乩，人族中的佼佼者，兰亭书院的首席弟子。
慕容连乩微眯眼睛，冷厉的眼里尽是探究。“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年若歌用着软儒的声音甜甜地笑，在慕容连乩眼里简直是虚伪之至。
之前跟着她，总会发现她突然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