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个阵法还很稚嫩,只要心智够坚定,在了解阵法的整个运作后,要走出来并不是很难。

年若歌觉得有必要见见这个阵法背后的人。

知道这个阵法的人六界屈指可数,而能稍微模拟出来就更少了,要知道,这阵法真正的名字其实叫炼天阵,演化万物乃至天道,皆是不在话下,可惜阵法太强,饶是创阵之人亦被反噬而死,何况后人。

所以又修改为极大缩减阵法威力的弈天阵,以天地为局,苍生为棋,落子间顷刻定生死。

可惜弈天阵仍不完美,没有谁能与炼天阵创阵人的创世级才能相及,即便已是够绝世惊才绝绝的羿天阵修阵人。

凡启羿天阵之人,虽能以命弈命,以己弈苍生,却逃不过被天道反噬,永生永世永受其苦不得救赎的结局。

因而最后无人敢用,一再被改变缩减威力,直至为守一方生灵的山河镇灵阵和毁灭生机的山河噬灵阵,最后失传……

说起来今天这个阵法,像山河噬灵阵,又有弈天阵的影子,布阵人很有自己见解,有些连她也有点捉摸不透。

年若歌往阵中心一身冷意地前行,没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褪下平日的伪装,仿佛一个鬼刹,一身煞气,身后躺着无数的,是所有和自己比较亲近或不亲近的生灵的尸体。

天空开始下起倾盆血雨,打在年若歌的脸上,年若歌感觉不时刮过来的冷风刺骨无比,像利刃一般锋利,将她浑身的皮肤割破,浑火辣辣地疼。

身边的生灵诅咒她的绝情,痛恨她的冷漠,然而年若歌毫不动摇。

她踩过由抹杀的,或者被战争疾病夺取生命的尸体,明明像入杀虐之境,眼里却冷静得空洞。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想起,说她是个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灾难的魔,无数生灵的哀鸣声,悲凄呻吟声反复回荡在年若歌的耳边,前方杀不尽的生灵阻挡年若歌的去路。

那是被一种杀不完,永无止境战斗,无穷无尽孤独埋没的绝望。

年若歌发现自己开始出现幻觉,有个让人恐惧的存在说她是业障,她的罪孽会让她失去所有,她不应该出现在世间。

可是年若歌不在乎,她只是莞尔:只要她决定做的,她就不后悔,业障她担,罪孽她还,若此一生注定一无所有,那便不期待不强求。

所有的一切,年若歌都知道是阵法的力量在作用,这让她越来越好奇背后的人,即便没有伪装,她也想看看背后的人。

她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穿过沙漠,走出绿洲,攀过高峰,越过海洋,看人间炼狱,生灵煎熬,发现沧海桑田,死生交替。

然后她的境界随着她的所思所想渐渐稳定下来,脆弱的心脉负荷减少了一点,心里长期的沉重和压抑也轻松了一些。

快走到阵中心的时候,年若歌的体力濒临崩溃,这个阵每走半步都像要花上每个生灵的九牛二虎之力,看似走过千山万水,其实不过是从原地到布阵人的身边。

心里溢出的一点轻松能让年若歌几近倒在目的地的前几步,这个阵让年若歌叹为观止。

“竟然真有人能走过来?”

附近传来一个极为沙哑的声音,带着能让生灵起鸡皮疙瘩的那种难听音色,和之前让人舒服的声音全然不同。

年若歌走进阵心,所有阵法的力量全部消失,她看见一个长得极其丑陋的侍童惊讶地站在她身边。

几乎本能的,她想要出手杀了侍童!

只是,在她动手前,一个声音低沉道:“姑娘既然能走到这里,入的并不是杀道吧。”

“能有如此实力布阵的鬼修,怕不是鬼修这么简单吧。”

年若歌也懒得伪装,开门见山,“我不杀生,生灵却要我死,如此说来,我为何要仁慈?”

“你倒是颇为有趣,将歹毒的事说得如此坦荡。”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相当熟悉,一时让年若歌有点惊讶。

年若歌周围的雾很浓,是种特别的雾,无毒,但能掩盖庐山真面目,即便年若歌用精神力也探查不到什么。

年若歌娇俏地笑了笑,表情却带着冷意,“至少我还算不杀无辜的生灵。”

“不杀无辜?我的侍童并无杀意。”刚刚制止年若歌杀人的鬼修笑一声,似乎有些不满年若歌的做法。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年若歌反问:“你敢说你没打算在阵中取我性命?他不是你的人?”

“你年纪轻轻,怎的如此冷心凉情?”

让年若歌觉得熟悉的声音有一点纳闷,但温润中却又带着冷漠,从雾中隐约看到他依然平静地和对面鬼修下棋。

“上叔,你这回可是和我平局了。”

那个鬼修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局面,慢慢道:“所以说,你什么都好,可惜不懂人心。”

“不对,你不懂任何生灵的心。”

鬼修的声音也是极其好听,和那个被叫上叔的不同,轻松中带着威严,邪气中带着刚正。

很矛盾,但是年若歌觉得能从声音感觉到,这就是这么个矛盾的鬼修,准确来说,是一个能让人自愧不如,强大而自信的年轻鬼修。

“姑娘,你小小年纪,心性很是坚韧,在下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经历。”

鬼修语气中带着欣赏,“你是除上叔外,第一个能走出这阵的存在,怕不是年府三小姐这么简单吧?”

“哦?”,年若歌眉眼明媚,没有接下鬼修的话题,只是挑眉


状态提示:30弈天阵--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