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身份尊贵,哪听过这等事情,下意识就愣了一下,“什么神?”

“灶神啊,都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灶神都是男生来祭祀啊。”

白月笙挑了挑眉,“晚上有宫宴。”

家轩失望的垮下脸,“哦。”

“你自己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白月笙放下家轩,拍了拍他的小脸,转身离开。

家轩有些难受的看着白月笙的背影。

“我会早些回来。”远远的,白月笙的话飘了过来。

家轩愣了一下,瞬间小脸上满是笑意。

平素里的大小宴会庆典,蓝漓都能推便推了,次数多了人家都快忘记了华阳王府还有个王妃,慢慢的便不再有人不识相来邀请她,但这次小年宴是宫中的祖制,她是怎么也推拖不得的。

因着祖制,小年宴上来的客人都是皇亲国戚,还有一些皇帝亲信官员的家眷,往往这些人多是自持身份,看不上出身低微的蓝漓,而蓝漓对这种宴会也颇有些头疼,她厌恶送往迎来的互相吹捧,也不会无聊到去找别人闲聊,当然,也有些人或为了好奇,或为了别的,前来与她攀谈,她也只是但笑不语,只听不说,客气而疏离。

白月笙坐在她的边上,亦是冷峻而严肃,面无表情,两人乍一眼看去,倒也分外和谐。

梅家兄妹坐在白月笙和蓝漓对面。

因为上次梅弈宁为白月笙和梅映雪两人说和的事情,白月笙生了他的气,而且那次之后,他连着好几日都想去王府看他,被人拦在门外也就罢了,打听到白月笙在吏部处理公务,屁颠屁颠追了过去也被人家直接无视,这让梅弈宁很是郁闷,怎么说,他和白月笙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的这个家伙说翻脸就翻脸?

想了想,梅弈宁给白月笙丢了个眼色。

白月笙没反应。

梅弈宁又丢了一个眼色,还“喂”了一声。

奈何白月笙又是没反应。

梅弈宁有些气,不死心的随手拿了桌上什么东西直接朝着白月笙面门丢了过去。

白月笙随手一摆,那东西就偏离既定轨道往别处飞去,忽然,白月笙眼眸一蹙,被他随意击走的那东西,是一只酒樽,好巧不巧正朝蓝漓脸上砸去。

蓝漓微惊,可下一刻,酒樽就在自己面门之前险险停住——

“都不知道要躲的吗?蠢!”

蓝漓还没问罪他,倒是白月笙先丢来了一句冷语,噎的蓝漓僵了一僵,不要以为她没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她也意识到这个小插曲已经引起有些人的注意,心中不愿被人当了猴子看,果断温婉大方的回了一句,“多谢王爷。”

白月笙也没言语,袍袖一摆,酒樽稳稳落到了梅弈宁面前桌上。

这一情形,让梅弈宁不由多看了蓝漓几眼。

而原本坐在梅弈宁身边的梅映雪那张冷脸瞬间龟裂,看着蓝漓的目光里带着复杂和愤怒。

她自小和白月笙一起长大,白月笙是什么人她当然最清楚,她几乎付出所有都未能得到白月笙半分顾怜,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蓝漓就可以轻易得到?

凭什么?!

白月笙却火上浇油,将自己面前没有动的几碟糕点都拿来放在蓝漓面前,“尝尝。”见蓝漓没有动,白月笙又往蓝漓面前送了送,“发什么呆?”

瞬间,蓝漓感觉有很多道视线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蓝漓轻叹了口气,视若无睹,只觉得这人前恩爱的戏码还没开始,她就有点想要打退堂鼓了。

“没,我就在想这糕点看着如此精致可爱,也不知是怎么做的。”

“你若想知道,宴会之后找那御厨过来问问便是。”

“呃……”蓝漓只是随口一说,她哪知道白月笙却是想着家轩平素便喜欢吃些糕点,若是得了食谱,府中厨房做了,也可以让家轩尝一尝。

这一来二去的,众人心中都算是有了几分了解,看来外传华阳王妃和华阳王恩爱非常果然是真的,要知道,白月笙已经有数年不近女色,身边连个女侍都没有,如今居然关心王妃喜欢什么糕点!

这一切自然入了高台上太后和皇帝眼。

太后神色深沉,素来就是不喜欢蓝漓的,看了一眼便转过眼眸,倒是皇帝,分神多看了两眼,只觉得那女子安静淡雅与平素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便兴致缺缺的别过脸去。

梅映雪冷眼看着,哼了一声,就看你还能逍遥几日!

蓝漓看着面前的糕点,思忖到底是什么食材,如今客来居虽然生意是极好的,但是卖的东西却委实是有些杂乱,也许等年节过了之后可以细分一下,重新开一间铺子。

宴会过半,歌舞开始。

这种宴会,本就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歌舞也都是这些王公门看腻了的,大家兴致缺缺等着散场。

蓝漓最近的心思都在怎么赚进大把银子上,她看着那些歌舞伎门身上的服饰钗环,忽然低声问道:“像是这种宫中宴会,一般都是什么人负责服务?”

白月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我是说,比如歌舞伎们的服装啊,宴会食材,酒品,等等。”

白月笙还在看她。

蓝漓从歌舞伎们身上抽回自己的视线,觉得自己是问错了人。

高台上的太后不知何时离开了,蓝漓又坐了会儿,奈何人有三急,只好悄然离席。

解决之后她正要往回走,却见一个男子正站在宫道长廊下,宫灯映照上那男子的侧颜——陆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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