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蓝漓白月笙还没醒,战狂便传来消息,老夫人去了。

蓝漓着实怔了一下,还是白月笙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安慰,她才反应过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蓝家。

“漓儿……”易瑶轻叹了口气。

“爹呢?”

易瑶道:“你爹早上出去之后,母亲才没的,此时已经派人去请了,至于你大哥蓝烁,应该马上就到了。”

蓝漓垂下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周的丧事也有规制,一般为三天,第一日哭丧,第二日牲祭,第三日打穴入土并且要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完成才算尽了孝义,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如今又诰命在身,身份高贵,即便是到了蓝家也是贵客,便被易瑶安排在自己个儿的院子里,出去招呼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

隐隐的,蓝漓听到前院传来的那些不高不低的哭泣之声,白月笙也转了回来。

他休沐的日子还没过去,索性陪在蓝漓的身边。

蓝漓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静默了会儿,蓝漓忽然道:“蓝修行还有几日到京?”战英连忙回道:“王爷已派战狂亲自去迎,日夜兼程,三日内当赶到。”

蓝漓抬眸,对白月笙投去感激光芒。

白月笙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嗯?”他迈步到了蓝漓身边坐下,握了握她的手,“别想太多。”

蓝漓点点头,“去把江梦琪也带来吧。”战英也应声离去。

其实她当真也没想太多,因为她对蓝老夫人本就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只是那老太太心心念念着蓝修行,却到死都没有再见到一面,她想起,难免觉得有些遗憾。

人这辈子,无法逆转和弥补的遗憾总是太多。

隔了会儿,战坤忽然面色凝重前来禀报什么。

白月笙淡淡道:“知道了。”

蓝漓抬眸瞧了一眼,“要紧事?要紧事便去吧,我这里没什么。”

“不必。”白月笙挥挥手让战坤去自行处置,依旧陪在蓝漓身边。

蓝漓不便再去前厅,一个多时辰之后,易瑶嘱咐玉宛送了些点心过来,蓝漓简单用了些,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似乎是蓝修谨回来了。

蓝漓想了想,走了几步,站在院门口,看到了不远处灵堂上的情形。

蓝烁神色带着几分悲伤,面容冷肃,直接在前厅跪棚,为来往吊唁的宾客叩头回礼,他是长房长孙,这些也和该是他要做的事情。

蓝修谨才回来,光芒略微浑浊的眼睛看着那漆黑黑冷冰冰的棺木,身子似乎都变得佝偻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蓝漓唇瓣蠕动了一下,她对老太太没什么感情,但对蓝修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此时看着父亲如此样子,心中着实也是叹息了一声。

一侧,蓝修言流着眼泪拉着江梦琪的手,看见蓝漓忙俯身行礼。

下午,吊唁的人少了许多,大家才得空来填饱肚子,蓝修谨回到院内的时候,看到蓝漓和白月笙也在,有些意外,很快低头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蓝漓微皱眉。

白月笙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蓝修谨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着,却再也没有分神多看蓝漓一眼。

白月笙安慰的看了蓝漓一眼,暂时转身离开。

蓝漓沉默半晌,不知说什么,只道:“四叔会在三日之内回来,父亲节哀。”

“多谢王妃还记挂着这件事情。”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下官的意思是,王妃身份贵重,蓝家这些微末的小事,以后就不劳王妃挂心了。”

蓝漓微僵,她不知道何处出了问题,她与父亲之间,已经生疏成了这个样子吗?

蓝漓深吸口气,道:“今日祖母去世,我知道父亲心情不好,只是逝者已矣,父亲还是要节哀顺变。”

蓝修谨看了蓝漓好一会儿,“王妃要下官节哀,难道母亲不是王妃的祖母?王妃倒是冷漠,看起来一点也不伤情。”

“你——”蓝漓就是再傻,也听出蓝修谨口中的含沙射影,“父亲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蓝修谨默了默,他视线微抬,看着蓝漓,似乎想透过蓝漓这张平静的脸看出什么东西来,“为父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华阳王妃医术无双,曾为肃亲王爷救治伤重不愈残疾的腿,也曾唤醒昏睡五年连医宗都没有办法救治的沁阳王,还曾带领太医院一众太医抵抗瘟疫传播,建立奇功。”瘟疫之事,他是知道的,当时只觉得贵族圈中夸大其词,可当别人有理有据的说出另外两桩事情的时候,却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父亲想说什么?”

“为父想知道,王妃既然医术如此之好,为何对自己的祖母这般冷漠?几次三番都是派别人前来诊治……就因为母亲重男轻女些,对王妃和夫人并不看重吗?”

蓝漓只觉浑身一冷,“父亲是说,我对祖母的病情,袖手旁观?”

蓝修谨沉默了。

“祖母的病我也曾派人悉心调理,至于我自己为何不出面,父亲应当知道,只是为了避免争锋相对,避免矛盾,让父亲母亲夹在中间难以做人……而且祖母的病势也并非一日两日,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言明她的病情,这世上的病千奇百怪,医者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若非你当初执意送走修行,母亲也不会一病不起。”蓝修谨神色沉痛,“可你却半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怂恿你三婶外出,坏了你三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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