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能伤人，但怒火只会伤己，会蒙蔽他的眼睛，会让他死得更快。
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道理，所以，千百年来，他早就培养出了极冷静的性子，可是，这几日，却接连被那丫头撩拨出火气，这才是他最大的失败吧。
一击即中的重伊后退了几步，很想怼两句，但刚刚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灵力，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打嘴仗，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息沉重。
秦延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带血的木刺，咽了口口水，并不是害怕，而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射中了！虽然偏了几分，没有射中穴道，但这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高级妖兽流血……他从前总觉得战斗是很无聊很没有意义的事，此刻却感觉到，灵宫中的脉动似乎雀跃了几分……这种感觉，是喜悦吧？虽然跟救回一条生命时的喜悦有些不一样。
再次从腰间摸出几枚木刺之时，他不由得想起这几日白牙跟他说的那些话——
“在这个野蛮时代，你首先是个巫师，其次才是医生。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你觉得你能救多少人？”
“没有巫师血脉的人也能成为医生。可是，你既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利用？谁告诉你，强大的力量只能带来毁灭和灾难的？我听说，神隐大陆最好的医师，圣山十巫之一的巫彭，战斗力在十巫之中也能排进前三呢。”
“不擅长战斗的可不是木系巫师，只是你，别把一切都归咎于所谓的血脉。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牺牲的觉悟。不，不只是牺牲自己，也是牺牲对手。秦医生，你不是圣人，更不是神，对敌人慈悲，就是对同伴残忍。”
“还没有战斗过，就想着手下留情？呵，其实你才是最傲慢的那个吧。战斗的乐趣啊……到底是不是恶趣味呢？没有全力以赴的战斗过，你有什么资格评论？”
“别太天真了，秦医生。也只有你们这种在学院中长大，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学生，才会去想战斗到底对不对这种问题。当死亡的阴影笼罩之时，能够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足够喜悦的了。”
所以，这种感觉……是战斗的乐趣，还是看到希望的喜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