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云她们离开庄府的时候,庄先生派了人送她们。程碧云经过邻家那户人家时,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看,大门紧闭着,听不到里面一丝声音。

程碧云心里很不安,突然出现的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会不会给叶家带来什么麻烦,下次和先生来时定要试探一下。

两人来到一品茗轩,庄先生的侍女简要地将程碧云两人遇到歹人的事说了,叶慧茗惊得一身冷汗。程碧云在旁忙说没事,不用担心。

叶慧茗找铺子的事也不顺利,整个临安城所有的铺子价格在一夜之间翻了一番。从云州,函州过来的富户也在大量买铺子。叶慧茗和黄琳儿跑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适合开茶庄的铺面。买不到,也租不到。

新茶就要上市了,到时候铺子还开不了,只能把茶卖到别的铺子里,那样损失就大了。叶慧茗焦头烂额。

屋漏偏逢连夜雨。叶慧茗一行人刚回到梅家坞,梅家坞这边的农官已经在叶宅等了好久了。

农官也不和叶慧茗兜圈子,见叶慧茗回来了直接说:整个梅家坞被朝廷征管了。

叶慧茗一听如堕冰窟。

黄琳儿忙问:“征管?怎么个征管法?”

农官道:“所有的茶田不动,但各家茶园要归朝廷统一管,朝廷的意思是留茶农,去茶商。”

“这不是到人手上抢银子么?哪有这种道理的!”黄琳儿听罢激动地跳了起来,“别家呢?梅家坞不是我叶家一家茶园,他们都同意将自己经营多年的茶园上交?”

农官是土生土长的梅家坞人,他也听过祖辈当初怎么开山围田种茶,怎么一步步将梅家坞变成如今这样富足安乐的镇子。当初因临安附近山地多,朝廷便鼓励山民开山围梯田,减免赋税,近年来梅家坞的茶园规模越来越大,要交的赋税也越来越多。如今更要将几代人的心血收走,农官心里也满是愤恨不满。

农官道:“大家都还在想办法,他们的意思是直接找到户部的人,想办法让他们收回征管令。”

“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贿赂呗?这么大一个梅家坞,要贿赂多少才能让他们收手?”黄琳儿怒道。

“有了这次便还有下次,贿赂是行不通的,到时候,那些人狮子大开口,我们留着茶园也不过是成了他们生财的路子罢了。”叶慧茗道。

农官点点头,贿赂是行不通的。

“还有半个月便是茶典了?还办吗?”黄琳儿问。

“茶典还是要办的,而且要大办,京里来的那些人会来看的。他们的意思就是过了茶典便收回梅家坞各家茶园。”农官道。

“打得一手好算盘!”黄琳儿恨恨地说。

“唉,我人微言轻,说话也没人听,希望大家能想一个办法出来。我的意思是明日召集几家大的茶园,几家当家的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农官道。

“正是这个理,如今是要群策群力了,这茶园不是说收便拱手相让的。”叶慧茗道。

叶慧茗和农官说好了,隔日便去商议此事。

农官迈着沉重的步子,又去了下一家。叶慧茗送农官出门,看着漫山的茶田,心中生出无法言说的凄凉。这么好的茶园,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拱手让人么,她好不甘心。

另一边,萧琮早就派了裘旸一直跟着程碧云了。裘旸跟到梅家坞叶家,看程碧云进了雪斋,便在叶宅四处探查,将农官和叶慧茗的对话全都听进去了。

裘旸知道事关重大,忙回去禀告萧琮。

“征管令?”萧琮坐在案前,听了裘旸的话,习惯性地摩挲着镇纸思忖着。

“是谁下的?”萧琮问。

“听他们的话,像是户部来督建陪都的人下的。”裘旸道。

“他们倒会想法子啊,这都城还没迁呢,就想着建后花园了。”萧琮冷冷地说。

“要不要找一下程志基?”裘旸道。

程志基是户部侍郎,这次督建陪都,户部派来的人便是他。

“暂时不用,不是说要到茶典之后么,我也想看看这些茶园主们会怎么做。”萧琮道,“那位叶当家的,什么底细查清楚了么?”

“家世很清白,世代经营这家茶园,还有一家茶庄就在临安,叫一品茗轩。”

“那程小姐怎么会在她家?”

“这个还没有查到,我让娇云去查了,她是女子打听起来比较方便。”

萧琮点点头道:“等娇云回来,叫她直接跟我说。看来程小姐在叶家应该很安全,你也不必亲自去了,以后就让娇云去,最好让她想办法进叶府,去程小姐身边伺候。”

程碧云从临安回来后便陷入了不安,抚琴屡屡出错,下棋也心不在焉。

卢先生见她实在反常便问:“你这是怎么了?连错了好几手。”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临安,向人家道谢?”程碧云想早点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你问这个干什么?如今临安城太乱了,我已经交代庄先生代我去了,也备了一份厚礼,我看那户人家都是男子,我们去也多有不便,相信他们也不会在意的。”陆先生道。

“不去了么?”程碧云声音都高了几分。

“嗯,怎么了这是?不去不行吗?”卢先生不解。

“呃,就觉得说好了亲自去的,不去不好吧。那位拣我帏帽公子的像是主子,他说等我们去呢。”程碧云道。

卢先生当然记得那位公子,真真的好样貌,气度不凡,举止贵气,定不是什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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