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金陵街上处处张灯结彩,团圆的气息分外浓厚。薛蝓在薛府的演武厅里扎着马步。一名看上去莫约四十岁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给薛蝓讲着马步的要领。

此人唤作王忠倪,是金陵王家的义子,颇有一番来头。他本是王家家仆之子,但是天生大力,能徒手打死一只壮年的牛。王家前任家主见他在武学方面颇有天赋,就收他为义子,就让他同王家现任当家人王子腾一同练武。

王忠倪追随着王子腾一同参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正在王子腾座下效力,可谓是王子腾的左膀右臂。他随军出征时,虽然立下不小的功劳,却也留下不少暗病。

恰巧薛老爷来信,想为薛蝓寻个练武的师傅,王子腾便寻了个由头,将他调去金陵,一则是卖薛家一个好,二来也是为了让王忠倪专心养病,三则是委派王忠倪暗查金陵。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这胡家。虽说这胡锡夔已经急流勇退,告老还乡。但其在父子两人在朝中经营几十年,其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更何况,这胡锡夔并不老实,据说和忠义顺亲王来往颇多。王子腾接到皇命,暗查胡家,故而他派了王忠倪来做薛蝓的武师傅。

王忠倪自小与王子腾一同长大,自然是二话不说,收拾行李,直奔金陵。

薛蝓每日卯时便起来,随王忠倪练武。辰时、亥时念书,午饭小憩后,继续请教先生,不可谓不努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对于薛蝓而言,被拐的经历无疑使他认清了自己的不足,而薛老爷那番掏心置腹的话,更是使他越发刻苦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可以回去了。”

“是!多谢舅舅指点!。”

王忠倪是王家义子,颇有功绩。薛家也不敢怠慢,薛老爷让薛蝓唤其舅舅。

薛蝓才下了早课,还来不及换衣服,就听茗茶说有故人来访,是什么闰元钱庄的少爷,并且还指名道姓,就是来找他的。

他心中纳闷,自从他被拐后,薛老爷看着他越发紧了,原本他也没什么机会出门结交好友,更提不上什么故人。

“好呀!原来你叫薛蝓,你倒是叫我好找!”一个长相颇为圆润,手里拿着西洋表的男孩说道。

薛蝓起先还没认出是谁,后来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一同被拐的王韬宝!

薛蝓十分高兴,笑着迎了上去:“王兄!是你!”

“哈,你小子可真行。什么秀才爹,捡来的衣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唬住了那个老妖婆。我今年呐,是来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薛蝓请王涛宝坐下,叫人上了些各色各样的精致的小点心,并吩咐茗茶去向先生告假。

一番交谈后,薛蝓才知道,原来他的猜测真的是对的。王韬宝他们真的就在林口村!白知府亲自带着人马去林口村围剿,不仅救出了他们三个,还救出了十多个被拐子拐走的幼童。

原来这林口村是金陵拐子的老巢,他们在林口村交换消息和中途补足物资。林口村村民也因为需要靠着拐子娶上媳妇,对此也是守口如瓶,如此下来,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来。

谈到这里,薛蝓就想起了邢琥,“那个邢琥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那个邢琥,来头可大着呢。白知府一看见邢琥,就唤来大夫给他诊脉,还叫衙役抬了顶软轿子给他抬下山。可怜我呀!要都还没有解呢,旁边的衙役大哥就把我抗在肩上,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回去了。”说完王韬宝还做了个鬼脸,“虽然我很感激那个衙役大哥,但是他的肩确实不是一般的硬,一路下来,我都快被掂吐了!”

“不过能平安回来就好。”薛蝓安慰着他,“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我爹花大价钱买来的西洋钟,多亏了他,我才能在那几天数清时间。现在我可是片刻都离不了它!”

薛蝓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靠饿着肚子才知道时间的么?”

王韬宝摸了摸自己这几天圆回来的肚子,讪讪地笑道:“这不是都不熟吗那时?我也不知道情况什么样,也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孙岐儿”呀。”

说起这个人,两个人都沉默了。原来以为是共患难的,没曾想竟然是个小拐子!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那还有一个人呢?就是眉心有红痣的那个。”

“她呀!说起来还真是奇妙。那日她被解救后,渐渐神智渐渐清醒,也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她说她叫英莲,巧的是恰好有甄家的人来报案。这名字也恰好是英莲!这一对,就是他家的女儿!”

两人都不由感叹造化的奇妙,都因为甄英莲能够回家而高兴。薛蝓和王韬宝续完话,就留了王韬宝吃午饭,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地点。到此,这对患难兄弟这才散了。

白驹过隙,转眼间中秋已到。金陵城中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点了一盏红灯,象征家人团圆,美满幸福。薛家也不例外,只不过薛家,家大业大,一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是以当薛蝓被薛老爷带着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薛家百米红灯的景象了。

薛老爷有意弥补薛蟠和薛蝓这两兄弟的间隙,就想将二人都带出来看中秋灯会。

不过薛蟠只想着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放炮仗去,天一黑就偷偷溜出了薛府,等薛老爷想起他时,他早就不见了。

薛蝓被薛老爷牵着手,但是还是忍不住


状态提示:第六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