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挨打

潘大梅找了半晌,也没找到以前那根顺手的竹棍子,可心中滔天的怒气早已控制不住,索性抄起墙角的扫帚,直接就跑出院子去。

江蓠这边还和江大军在整着年货,完全不知大祸将至。

江恩思特别开心,今天她和她的同学一起去了镇上一家挺有名的小百货店,当着同学的面,她买了一袋子好看有趣的小东西,最后还请同学喝了一杯好几块钱一杯的饮品。这个同学平日里总是仗着家里是镇上的,背地里没少嫌弃她们这些住在望山村的没见识,这一回,她总算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她哼着歌曲走进院子,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一袋子的东西塞在水缸与院墙之间的缝隙下。这个地方只要不认真探查,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江蓠接过江大军递过来的腊肉,还没站直腰背,就被潘大梅用扫帚的木柄猛击得蹲坐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打孩子?”江大军满脸怒容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赶紧跑过去阻止。

但是潘大梅此刻完全听不进去,扫帚柄是一下比一下重地往江蓠身上招呼。江蓠因为一开始太无防备,被潘大梅袭击到的地方疼得她来不及躲闪,只能抱着头跪坐在地上任由潘大梅痛打。

江大军一把抓住潘大梅的手,怒喝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疯了我都没疯,”潘大梅指着江蓠说,“这死丫头,好的不学,学偷钱!”

江大军一听,愣了一下,转过头看江蓠,“大丫头,你妈说的是真的吗?”

江蓠刚从混乱中缓过来,一抬头,就对上江大军质问的眼神。

“大丫头!你真的偷钱了吗?”江大军又问了一句,眼神已经逐渐变冷。

“你问什么问?一百六十三块钱我中午才放在草席底下,足足少了三十块,中午我们都出去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不是她偷,难道是我自己偷的?你给我松手!”潘大梅费力地想摆脱江大军紧抓着她的手。

江大军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我要她自己说!钱,是不是你偷的?”

江蓠只静静地盯着江大军,说了四个字,“我没偷钱。”

潘大梅见江蓠一丝恐惧一丝悔恨的表情都没有,上次的事加这次的事一下子就全在心里自燃成火,恨不得几棍子直接把眼前这个逆女给打死算了。

“她说没偷就没偷吗?没偷的话我那三十块钱是被鬼偷了是吧?小小年纪就偷钱,长大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我现在不打她,将来出去给人戳脊梁骨说我们养出一个女贼子吗?死丫头!你快把钱拿出来!”潘大梅气得心肝都一颤一颤的。

“够了!她都说没偷了!”江大军突然大吼一声,顺手抢过潘大梅手中的扫帚,双手一用劲,“啪”的一声,扫帚折叠成两段,被他远远地扔出去。

面对江大军的发威,潘大梅一屁股坐地上撒泼哭喊起来。

“江大军!你狠!你居然吼我!你为了这个逆女居然吼我!好,好,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老娘十八岁嫁给你,伺候你老江家的一堆人,蹉跎了我多少岁月,终于分家了,现在轮到你来磋磨我!啊……你个没良心、没心没肺没肝没肾的混蛋,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眼看着潘大梅的哭声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往江家大门口围观过来,江大军被气得羞得脖子以上一片通红。只是这么一扫,就发现小女儿正躲在大院门口一脸惶恐地看着他。江大军心里很是愧疚,这是把小女儿也给吓坏了呢。

“恩思,去把门关了。”江大军对着江恩思说了一句。

江恩思很听话地照办了。

院子里还是他们一家四口,江蓠面无表情地继续歪坐在地上,身上累累伤痕,潘大梅还在地上翻滚撒泼,江恩思远远地躲着。

江大军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潘大梅道:“说吧,钱从哪里来的。”

一听这话,潘大梅一下子就停止了所有撒泼哭喊的动作,喊叫着:“钱,钱我从娘家借的!”

“潘大梅,你能不能说点走心的?这是一百六十块!不是十六块。潘家那边会借你钱?再说,近期我们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人借钱过日子了?你是不是赌六合彩输大头了,所以才从娘家借的钱?”江大军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茬事了。

“我哪里输钱了?行,江大军,你有种,你给你婆娘这样子泼脏水!好,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一百六十多块钱,是我昨晚中六合彩中了五块钱特码来着。老娘清清白白地赌,清清白白地输赢,你别随便往我身上喷血!”潘大梅说。

江大军听她说完,好歹放下心来,语气上也不再那么强硬了,“上半年你不是才答应你不再赌的吗?”

“老娘又没拿你的钱去赌,你操心什么?这半年多来,我输赢基本都是持平的。最近这一百六十多块钱,就是赚到的!”说到这,潘大梅有点洋洋自得。

江大军有心要结束这件事,见此刻气氛有点缓和,便道:“这事就到这吧。都洗洗手,我们吃饭去。菜都凉了。”

“放屁!这事没完!这死妮子今天要是不把这三十块钱给我拿出来,我一定打瘸她的腿!”潘大梅绝不能让这三十块钱消失得不明不白。

“你是嫌年关还不够事多吗?还是嫌刚刚外边围观的人太少?大丫头都说没偷了,你是听不见还是耳朵有问题?你揍也揍了,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这事,今天就先这样,吃完饭,后面再慢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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