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团总觉得小姐自从回到云京后就各种不对劲,准确来说,是从那天亲眼目睹她和陆将军在拔步床上滚过之后……

窗外传来信鸽尖喙敲啄窗棱的声音,汤团忧心忡忡地放下了写给淮南家书的笔,捏着那一小管信筒去唤日上三竿还未起床的倾城。

“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倾城一脸郁色地倚靠在床头,眼下泛青,恹恹地看了她一眼,“去取药房中间柜子左起第三个抽屉里的香给我。”

彻夜不得安枕,她终于是到了需要凭借将息香来入梦的年纪了吗?明明她还这么年轻……

一种岁月催人老的悲凉涌上心头,倾城的脸色更差了。

“小姐,半澈城主那边的信鸽回来了。”汤团将信筒递上去,任劳任怨地准备去药房取香。

“等等。”迅速看完了来信的倾城面色几经变换,眼底闪过雀跃,本能的流露出几分笑意。

“香我自己去拿。你替我找一条裙子出来,质地轻薄的天青色。”倾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裙摆上绣着晚香玉。”

汤团愣愣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自家小姐哼着小调奔去药房,隐约能听见药柜抽屉凌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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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的贵族总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举办宴会的机会。

为了迎合京中的审美,灵枢换掉了平日里束身的黑袍,作少年公子打扮。他选了一身红衣,却没想到这种跋扈的颜色将他骨子里的妖丽演绎得惊心动魄。

他分明漠然着一张脸,璀丽的桃花眼冻成了两泊刀光剑影的冰河,可那些垂涎的目光依然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的全身,一路将妖王的怒火送上巅峰。

“绵姐姐,听说今日的赏花宴来了位出奇的美人。”摇着团扇的富家小姐掩着涂着艳丽口脂的唇吃吃地笑,眼波婉转。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样的美人还能美过上官县主?”旁边一个和明显和上官绵不对付的小姐哼笑道,话里含着不加掩饰的尖酸。

“祝圆,你刻薄谁呢?”团扇小姐可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一言不合就翻了脸。

“若你口中的县主姐姐真如你所言般未逢敌手,那为何如今的北境第一美人仍未易主?”被唤作祝圆的小姐不紧不慢,涂着金粉的眼尾向白玉京的方向勾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道。

“真以为林大小姐不在云京,这儿就是你们的一言堂了?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仿佛一直在出神的上官绵闻言有了动作,淡淡地看了祝圆一眼,没带着什么情绪,却成功地让她闭了嘴。

“走吧。”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什、什么?”祝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神了片刻。

上官绵唇角上挑,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没再多说,转身离去的时候,裙裾划出一片雍容的繁丽。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对祝圆粗陋激将的嘲讽:不过就是想引她前去和那美人一较高下,好满足她内心那些嫉恨引起的落差。

你若想看,我便成全。

权当打发时间。

上官绵没想到所谓美人居然是个韶龄少年,眼神有些恍惚。

红衣的少年抱臂倚在回廊上,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眼,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这些觊觎令他极为不虞。

灵枢有一双浓墨重彩勾勒出的桃花眼,本应是游戏人间的天生fēng_liú,却因他此刻略微端肃的神情而显得冷漠彻骨。

这双眼的轮廓和上官绵记忆中那人的完美重合,相似到让她刊心刻骨,面冷如霜。

“绵姐姐?”团扇小姐轻轻地扶了她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陡变的脸色。

“日头有些毒辣,晃得我有些不适。”她开口称病,向内室退去,没有留意到身后来自那红衣少年近乎严苛的审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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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是谁的客人?”内室喝茶的几个小姐也在悄声议论着那容色惊人的少年,眼角眉梢皆是春意。

“我派人去侍卫那儿打探过,听说是执着白玉京的令牌。”说话的小姐压低了声音,“估摸着是十四城新调回云京的小少爷,家里走通了惊蛰城的关系。”

“惊蛰城的令牌啊……”另一个小姐高深莫测地拉长了声音。

“怎么?”

“你没听说么,现在惊蛰城的老城主年迈,醉心钻研造器,几乎不出面。惊蛰城内他二弟子可只手遮天,很多腌渍事更开始明目张胆地浮于水面,这公子若是搭上了这条关系,出身可就不好说了。”

“小心隔墙有耳。”始终缄口不言的素衣少女狠狠地扯了她的袖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给自己惹了麻烦。”

“放心,我家这几年在惊蛰城交的银子,够保我一世无忧。”她不在乎地摆摆手,笑盈盈地看着身旁的少女,“表姐,你好不容易答应和我出来散散心,怎么又苦着一张脸,让姑姑知道的话,又该怪我不尽心了。”

“娘怎么舍得怪你。”素衣少女失笑,旋即有些担忧地低下头叹了口气,“也不知三少爷最近如何了……”

“表姐,最近白玉京中权力更迭,三少爷算是落了下乘,实在不是良配,你就忘了吧。”口无遮拦的少女压低声音道,却被表姐掩了唇。

素衣少女谨慎地环视四周,看到了在一旁歇息的上官绵,轻轻地对表妹摇了摇头。

上官绵装作没看见周遭发生的一切,心底飞快地盘算着:若他真的是拿了惊蛰城的令牌,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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