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青春校园>月满维扬君知否>50.近乡情怯

他们回到京畿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白维扬表示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一定要办好,既然圣上要他把韩锐接回来,他就一定要把韩锐送到家门口。

将韩锐扶下马车的时候,白维扬也跟着下来了。韩锐的家眷都出来迎接,他们看见跟在后面,一身银甲的白维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白维扬视若无睹,领着韩锐和他身边的卫兵,一路走到了家眷们的面前。

韩退思不在,站在最中间的是韩退寻。这个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儿看着将军打扮的白维扬,脑海里想着的,却全是正月十五那天他潦倒落魄,前来投靠时的模样。

白维扬做了一个揖:“韩公子,别来无恙。”

跟在白维扬后面的是两个靖安司密探,岳知否消瘦一圈,洪青额上横亘着一条刀疤。这三个人立在将军府的前厅里,仿佛把整个相府和靖安司的仇恨都带来了。

韩退寻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看着白维扬此时带着礼貌微笑的脸,想的全是白玄被押往西疆时的颓态,全是白玄家眷被赶出京畿时的狼狈……他脸色苍白,良久才反应过来要回礼。

他抬眼看了一下前方,白维扬的身后,露出两个密探的身影来。韩退寻不会忘记,在上京卫围剿靖安司密探的时候,一个密探通过后厨,潜进了将军府里。那时候他被围困在厨房后面一个狭小的柴房里,就被赶来的十几个上京卫活活打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上京卫们把他拖出来时,他那双仍怒张着的,血红的眼睛。

韩退思把自己的老对手逼了出来,结果他却在这时候倒下了。韩退思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一倒下,将军府就成了一盘沙。他在时,白维扬尚且是个麻烦,他如今卧病在床,将军府里,还有谁能压得住白维扬的怒气。

韩退寻走神,白维扬则看着他。白维扬生得高大,此时又是一身戎装,他这一看,便有几分睥睨的姿态。白维扬眼角上还留着上京卫划下的刀疤,一众韩家家眷望着他,神情中都难免有几分畏惧。唯有站在后排的一个女子,看向他的眼神中,只有强压着的愤怒。

白维扬也看了过去,那女子生得娇小,一双眼睛肿的厉害,一看就知道她最近每天都以泪洗面。是韩退思的妻子宁氏。

白维扬对上她恼恨的目光,微微一笑,接着便转向面如土色的韩退寻。“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韩退寻恨不得他快点走,他没多做寒暄,就让人送白维扬和他后面那两个密探出去了。

白维扬一爬上马车,就说道:“果然他们家这一辈,就韩退思算个东西。真是好笑,刚刚他们看我,怕我吃了他们似的。”他掀开门帘,看一眼逐渐远去的将军府大门,又道:“不过那个宁氏,看着小,胆量倒挺大。”

岳知否看着马车沿着青云街走,便问道:“你要到皇城去么?”

白维扬:“去皇城做什么?”

岳知否:“你不是说还有要事在身么?”

白维扬“噗”的一声笑:“是有要事啊,回家啊。”

这回岳知否和洪青都忍不住问了:“家?我们哪里有家啊?”

白维扬:“相府啊。我一回来就说要把相府要回来了,总不能还寄人篱下,就是我肯,谁敢让我住进他家里?”他掀帘往外看,相府和将军府离得不算远,走了一段时间,相府的轮廓已经隐约出现在路的尽头了。“我昨天出发去泰州之前让人收拾府里了,府里太乱了,只怕现在都还没收拾好。”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门口。门口悬着的那块“丞相府”的牌匾早就在正月里的黑暗时期被砸烂了,现在上面悬了一块草草补上的“白府”牌匾。大门补过漆,围墙顶上那一排青瓦也换过,但由于时间紧急,这一切看起来都不太精细。这时候的相府,和记忆里那个富丽堂皇的相府,已经无法相比。

三个人下了马车,他们站在门口,不约而同地都停住了。

都说近乡情怯,离开相府颠沛流离了这么些日子,看着这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三个人都没能鼓起勇气来,去把门推开。白维扬这么个发号施令的不动,后面跟着的卫兵自然也不动。然后青云街上这石像一般傻站着的一大群人,引来了无数路人好奇的目光。

最后是洪青先说的话:“你们俩站着干嘛?”

然后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继续站着没有理他。

洪青恨铁不成钢地“唉”了一声,自己走上去推门。摸到门上冰冷的铜环之后,这手上的力气却使不上来了。洪青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涔涔的冷汗,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第一次进府时的情景。

只有到达一定级别的靖安司密探,才能进入相府。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关雄飞带着的。从小被教导身为一个密探要稳重冷静的他,进了相府之后,像大乡里进城一样,哇哇哇地惊叹了一路,引得不少经过的婢女都掩着面笑他。

他又想起那时候白家的人被驱逐去京畿之后,上京卫对相府整整四天四夜的洗劫。洪青站在门边,怂成一团,怎么都不敢推门了。

他站在那里愣着,门倒是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原来是在屋里打扫的仆役听到声音,前来开门了。看见门外木桩子一样呆站着的三个人,仆役也懵了。洪青咬咬牙,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后面白维扬和岳知否也跟着进去了。白维扬让卫兵们到附近的皇城去候命,他们一走,相府里就更显冷清了。虽然上头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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