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一眼板着脸站在一旁瞪着他的邢善,谢运的心肝一颤,只得厚颜笑着将那张纸拿起来揉成团丢开。

“少夫人息怒,我这就是跟少夫人开个玩笑,咱们占着沈家的钱仓、请沈家帮忙看管钱财,怎么好连点儿辛苦钱都不给?我就是想逗逗少夫人,少夫人快别生气。喝茶,喝茶。”

沈思瑾的神色一缓,说话的语气里却还满是不悦:“谢少爷的这个玩笑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呢。”

“是我的错,我的错,”被邢善盯得头皮发麻,谢运的笑容又谄媚了几分,“我以茶代酒,给少夫人赔个不是。”

瞥了谢运一眼,沈思瑾还是端起了茶杯,轻抿一口。

见状,邢善看了看沈思瑾的侧脸,便转身走开,漫无目的地在大堂里走着,东看看西瞧瞧。

见邢善还是不肯离开大堂这个范围,谢运微微觉得有些头疼。

邢谦这几日一直都带着邢善四处走动,今天怎么就没把人给带在身边呢?邢善这小子,跟他哥在一起的时候气质还平和一些,这会儿大概是觉得自己要给嫂嫂撑腰,便是一副气势骇人的模样。邢家最初决定送邢善去习武的时候,该不会就是想日后可以让邢善出来唬人的吧?

见谢运一直瞄着邢善,没再开口说话,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沈思瑾只好再度开口问道:“既然玩笑开过了,谢少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谢运回神,觉得有些为难。

他今日会来,就是觉得依沈氏钱庄如今所属不明的状况,他能趁机得到点儿好处,保管费一事也只是个试探。可没想到这沈思瑾本就比想象中的精明,如今又多了一个看不出喜怒的邢善,好处他大概是捞不着了,可若就这样走了,那就好像他是专程来逗弄沈思瑾的一样,太不像话了。

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谢运咬咬牙,笑道:“我来钱庄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不就是为了把钱财存起来嘛,少夫人看什么时候方便去谢府取货?”

沈思瑾舒一口气,收起了面上的愠怒,可神色却还是淡淡的:“谢少爷进门时我就与谢少爷说过,家父并不是真的要把这钱庄送给我,我能接下谢少爷的委托,却决定不了商队的事情。不过这事儿也不好让谢少爷费心,今日我便叫人去沈府问问,得了准信后再让人去跟谢少爷商量一下,谢少爷意下如何?”

“好,就照少夫人说的办。”谢运笑呵呵地应下,“那我这钱存上了,还是照以前的规矩?”

“这个自然,”沈思瑾瞥了谢运一眼,“生意就是生意,要是不高兴我就不接,可若接下了,那一定是按规矩办事。保管费还是依照以前的方式计算,要交多少端看谢少爷是要存多少,而若我沈家没把东西看好,那也照以前的规矩,双倍赔给谢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纸黑字地写个清清楚楚,谢少爷大可放心。”

“放心!”谢运低笑两声,“跟少夫人谈生意,我放心得很!”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思瑾不愧是沈峰的女儿。

沈思瑾垂眼不语。

琢磨一番,谢运突然歪了身子靠近沈思瑾,在沈思瑾的耳边低语道:“说起来,我们家最近接到一单生意,不知道少夫人有没有兴趣?”

凭借谢运多年的识人经验,若说合作,沈思瑾八成比邢谦靠得住。

沈思瑾的眼神一闪,转眼瞄着谢运:“谢家接的生意,谢少爷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

一条健壮的手臂突然横□□谢运和沈思瑾之间,邢善将一壶茶水重重地放下,冷眼看着谢运。

“茶凉了,换一壶。”

谢运摸摸鼻子,识相地从沈思瑾旁边退开。

没注意到邢善和谢运之间微妙的互动,沈思瑾冲邢善展颜笑道:“这种事让钱庄里的伙计去做就行,怎么好让你来做?你若觉得无趣,就出去转转吧。”

“挺有趣的。”拿起那壶凉茶,邢善转身又走开了。

犹豫再三,谢运还是站了起来,对沈思瑾说道:“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看二少爷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我就不在这里耽误少夫人的时间了,告辞。”

沈思瑾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对谢运先前说的那桩生意很感兴趣,可邢善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也确实不太方便。

“辛苦谢少爷亲自走这一趟。”

谢运冲沈思瑾微微一笑,转眼却又见邢善在瞪他,谢运的眼角一跳,转身离开。

邢善对他哥哥倒是忠心,出门在外还得防着怕人打沈思瑾的主意,若换成邢谦本人,大概并不会这么在意。

但谢运却不知道,邢善并不是在替邢谦驱逐害虫,他只是不喜欢看到有别的男人接近沈思瑾。

邢谦是自己的哥哥,与沈思瑾是两情相悦,如今又已经是沈思瑾的夫君,那不管邢谦和沈思瑾怎样亲密,邢善都没有资格不满和抱怨,可换做别的男人,邢善可没有需要忍耐的理由。

将余下的事情跟秦掌柜的交代好,沈思瑾就跟邢善一起往邢府去,只是沈思瑾坐在马车里,邢善骑马跟在车旁,两个人想要聊聊天也不很方便,沈思瑾便也不主动开口,只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邢善原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这会儿沈思瑾不主动开口,邢善也没什么要说的。纵然如此,邢善的心里也是开心的,一路上指挥着车夫挑最安静、最平稳的路走,倒也自得其乐。

到了邢府门前,邢善就跃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的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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