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夜色沉沉,在这样的废弃之地,四周是曾经魔道各门派残破的试题,似乎连晚风都比别处阴冷几分。

秦无炎出来的时候,个熟悉的影子弯着腰,手上抱着一堆的人骨。此时的碧瑶,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曾经鬼王宗宗主的衣服,长发披肩,不带丝毫的装束。这样的碧瑶,月色之下,总能让秦无炎感觉到几分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悲伤。

秦无炎快步走到一旁,蹲下身,帮着碧瑶捡着这边的尸骨。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似乎非常的漫长,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见了一夜的尸骨。宽阔的黄土之上,是身体残缺不全的堆积的尸骨,铺满了大半个空旷地带,有着好几人高。

碧瑶伸出手,手指快速旋转成花,右手之上伤心花红光绽放,眼前的尸骨迅速的燃烧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柴火味道。

鬼王宗宗主的黑色衣袍随风舞动,秦无炎转过头,看见红光之下碧瑶的脸色,有种十分遥远的感觉却又似乎看见了曾经的鬼王万人往。

“你有什么打算?”

“带着鬼王宗的人,”碧瑶顿了顿,看着秦无炎说道,“去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秦无炎重复着这句话,嘴角你带着毒公子招牌式笑容,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就不想回来报仇?”

“报仇?”碧瑶听到这里,重复着秦无炎的化,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却坚定的说道,“不想。”

“诛仙剑剑气穿胸而过,十年昏睡,”秦无炎盯着碧瑶,慢慢的说道,“三生七世,永坠阎罗。”

“九幽地狱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样的让人惬意了,”秦无炎看着碧瑶忽然变得惨白好几分的脸色,继续补刀,“只怕,就连今日你能够站在这里,也是鬼王同艳织的交易吧。”

碧瑶听到这里,缓缓的闭上眼睛。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自出生之日起,你就是鬼王宗的千金大小姐,何曾这样委屈过?”秦无炎眼底心疼,却又迅速的掩去,不看碧瑶,转头看着眼前的火光之中的累累白骨。一字一句的说道,“鬼厉不死,你又如何让这些圣教弟子安心?”

一滴泪轻轻的从碧瑶的眼中滑下,碧瑶却迅速的擦拭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碧瑶说道,“十年前,本就该死。”

“可是,”碧瑶看着眼前红光之中的尸骨,眼里满是坚定,“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限于仇恨,无法自拔。”

“十年前碧瑶为了张小凡当了诛仙剑,成全了一场痴恋,却没有尽到作为鬼王宗大小姐身上的责任,更是惹下了今日的这些祸事,”碧瑶看着秦无炎,说道,“可是,十年后,碧瑶好不容易能够回来,有何须执著于这仇恨?”

“活一场,本就不易,”碧瑶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些死去的圣教弟子,不会再回来。所有的仇恨也好,执念也好,不甘怨恨也罢,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活着的人,更应该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好地活着。”

“张小凡如何?鬼厉又如何?”碧瑶说道,“十年前的碧瑶义无反顾的为张小凡那样做了,十年后,从九幽地狱里面离开的碧瑶,早就不是当初的碧瑶。”

"十年前青云山上的一切,碧瑶不悔,只恨今日圣教沦落至此,"碧瑶转过头,看着火光之中的尸骨,眼里是深沉的痛,"九幽地狱里面,有时能够看到通往冥界的鬼魂,圣教弟子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也同样清楚。"

"张小凡也好,鬼厉也罢,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与之抗衡的,"碧瑶冷静的说道,"如今,圣教衰微,可以说从来没有这样式微过。整个中原之地,早就没有任何圣教的容身之地。"

"难道,碧瑶就该拿着这条好不容易得到的性命,去做那样无谓的仇恨之争?"碧瑶说道,"张小凡不值,鬼厉更不值!"

"杀父之仇,灭教之恨,"碧瑶一字一句的说道,眼里是猩红的光与恨,"我又何尝不恨?"

"恨又如何?"碧瑶说道这里,停了停,才缓缓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当务之急,没有什么比保存实力更重要!"

"至于张小凡也好,鬼厉也罢,"碧瑶说道,"但愿今生再也不见,再见之日,不过兵戎相见罢了。"

秦无炎听到这里,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拿到了「七杀」妖剑了?"

"嗯。"

"为何这样愁眉苦脸?"

"开锋,"碧瑶说道,"七杀妖剑还没有开锋。"

"看样子,需要开锋的东西,不好找。"秦无炎慢悠悠的说道,"需要什么?"

"千年九尾天狐的血,"碧瑶顿了顿,说道,"或者麒麟神兽的血。"

狐分九种,千年九尾天狐,本就是神兽一支了。碧瑶的姨母小白,虽然也是九尾,却不过是稍微有点档次的九尾灵狐。如今能找到的神兽,在中原大陆幸存的,也就是青云的镇山神兽——麒麟了。

"还真是真是孽缘难解,"秦无炎不禁说道,嘴角带着嗜血的笑,"青云,我们是必须去一趟了。"


状态提示:第11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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