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健面露赧色,不搭理郭金柱转身寻找着陆一伟,看到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招手道:“你躲那么远干嘛,过来!”

陆一伟急忙上前,恭敬地道:“张秘书长,欢迎您到我们黑山县视察工作,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加批评指正。”

张东健没让陆一伟就坐,拿起手中的半截烟,眼神轻挑道:“我听说黑山县是个国家级贫困县,对吗?”

“是的。”陆一伟诚恳地道:“戴着这顶帽子,是县委县府努力不够,我们正在积极努力改变这一面貌,力争用三五年时间摘掉帽子。”

“哦,那么远的事我不关心,就说当下吧。”张东健抬起头盯着陆一伟道:“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竟然抽着是中华烟,喝得是龙井茶,你们平时也如此吗?这样可不好。要知道还有很多老百姓没有解决温饱问题,而你们胡吃海喝,铺张浪费,简直不拿群众的血汗钱当回事,你让我这么能抽得下去?”说着,狠狠地将烟掐灭,从兜里掏出芙蓉王点燃。

陆一伟彻底懵了,到底这位大爷是架子大,还是为官清廉。这一会一变,简直把他快折磨疯了。不过他冷静地道:“张秘书长,我平时就抽红塔山,这是您来了才拿出好烟好茶招待。”说着把兜里红塔山掏了出来。

张东健眯着眼睛瞟了一眼,轻轻地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道:“我来了就更不应该如此铺张浪费了。行吧,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年纪轻轻就学会这些官老爷的做派,这样很不好。不过我相信金柱也不会纵容你们,是该狠刹这股歪风邪气了。”

坐在一旁的陪同人员都是各省厅的副厅长,听到此话面面相觑,对这位新上任的秘书长刮目相看。而郭金柱更是气愤,端着茶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陆一伟试图解释,谁知张东健站起来道:“行了,今天来不是纠正你们的作风来了,抓紧时间去各个点看看吧。”说完,模仿着领导的做派背起手,昂首挺胸走出了休息厅。

陆一伟将其带到招待所二楼,来到一间相对宽敞的客房介绍道:“张秘书长,这个房间是特意为赵省长准备的,我们正在加紧改造,估计明后两天即可完工。”

房间正在装修,油漆味比较刺鼻,张东健蹙着眉头捂着嘴左看右看,回头瞪大眼睛道:“你们就给赵省长住这样的房间?”

陆一伟直视张东健道:“张秘书长,黑山县穷,招待所的条件如此,这还是将两个客房打通弄成一个大房间……”

“得得得!”张东健打断连忙摆手道:“这不行,你以为这是接待你们市委领导?太随便了吧。你看看这客厅,充其量摆个沙发就占满了,再看看卧室,估计连个一米八的床都放不下,还有卫生间,这也太小了吧,再说这油漆味这么大,你让赵省长怎么住,不行,坚决不行。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

陆一伟回道:“有倒是有,不过那地方是娱乐城,我想把赵省长安排到那里也不合适吧?”

“哦。”张东健想了一会道:“这个样子肯定不行,你们再想办法吧。既要宽敞明亮,还要舒适安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其他的能干好吗?”

郭金柱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道:“既然张秘书长对房间不满意的话,要不我们现在重新修个楼吧。”

“这……”张东健黑着脸道:“金柱,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呢。赵省长能下榻你们黑山县,这是多大的荣耀?最起码得像回事吧,照这样坚决不行。你愿意盖就盖,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说完,甩手走出了房间。

张东健走后,郭金柱上前对陆一伟道:“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别听他的,什么东西!”

一行人又来到会场。这下张东健更为恼火了,直言不讳地批评陆一伟:“我说小陆啊,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不懂事啊。会场怎么能设在这个地方呢?这这这……你看看这环境,废弃的工厂,你是让赵省长来调研卫生工作,还是来看你们的破工厂了?场地要换。”

陆一伟憋着气解释道:“张秘书长,这次开会人数有两三百人,我们县没有大型的会议室,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个地方。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您看这不都遮挡起来了,等拾掇好后完全看不出来。”

张东健杵在那里看了半天,无奈地摇摇头道:“唉!也不知道谁出的这馊主意,好好地跑到这地方开什么现场会。看看这环境,实在太差了。还有你们地方官员,一点都没有领会上级精神,好吧,你们爱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吧,回去我会如实向赵省长反映情况。”

又来到小王村。要说常务副县长赵建成还算努力,三四天时间就让该村大变样。村里的环境卫生彻底清除,房前屋后都刷了白墙,家家户户门窗重新油漆,还特意将村口的一个大猪圈改造成养殖场,挺像那么回事。进村的路口两侧沿路制作了版面,上面详细记录着黑山县抗击**的典型事迹。同时,还别出心裁地在进村路口竖了个大大的牌子:“打造西江省最大的柞蚕养殖基地,建设西北地区‘柞蚕之乡’”。

张东健溜达了一圈,没说什么。不过不挑毛病怎么显现出他是“巡抚”领导。道:“既然是全省卫生工作会,就应该与卫生紧密结合起来,不搭边的东西就不要加进来了。重点反映你们当初是如何抗击**的,**结束后给当地老百姓带来什么实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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