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道:“主要是该企业的经理想见见您。”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丢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产品,就是吹破天也没有底气。

说着,一个男子款款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赵小康指了指道:“就是他。”

“您是陆一伟先生吗?”男子伸手笑盈盈道。

陆一伟上下打量着,狐疑点点头道:“对啊,你是?”

男子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一伟道:“我是广州和达集团旗下的堇色服饰公司总经理,我叫陈仲期,很高兴认识您。”

陆一伟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握着手道:“陈总,这是……”

“哦。”陈仲期笑着道:“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说话吗?”

来到展销会场旁边的大厦,陆一伟与陈仲期坐在玻璃窗前。陈仲期举止优雅,十分绅士,着装得体,一身藏青色西服配蓝色条纹领带,一看就是企业家的派头。反观自己,尽管身上穿着名牌,但远远不如对方有气质。环境造就人,就是这个理。如果陆一伟也生活在广州这样的大城市,穿梭在各种写字楼间,照样是气度非凡的金领。

陈仲期双手交叉着,白皙的皮肤露出酒窝,笑着道:“我是该叫您陆书记,还是陆先生?”

“一个称呼而已,请便。”陆一伟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向来不在乎。

“那我就叫您陆先生吧。”陈仲期优雅地道:“堇色服饰不知您听说过没?”

陆一伟摇了摇头。

陈仲期道:“您不知道也不足为怪。我们公司的产品消费群体是高端人士,主要是女士,生产一些蜀锦、丝绸罗缎等传统民族服饰。近年来,一股复古风席卷而来,很多有品位的女士偏好类似产品,尤其在香港台湾,我们的产品颇受青睐。不仅在中国市场,好多外国人都非常喜欢,前一阵子我们刚刚给文莱的王室定做了十几套衣服,所以,我们的企业是非常有实力的。另外,我们和达集团旗下还有药业公司,其产品多大几百种……”

“等等!”陆一伟越听越迷糊,急忙打住道:“陈总,我不知道您和我说这些有何意图呢?”

“我想与你们公司合作啊。”陈仲期直截了当道:“你们企业的产品我看了,做工精细,工艺精良,尤其是原料,属于上好的蚕丝,所以,我真诚地希望与你们工作达成合作协议。”

陆一伟想笑却笑不出来。道:“陈总,像您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呢,何况你们公司有专门的市场经理,没必要您亲自出马吧。”

见陆一伟不信半疑,陈仲期道:“其实我也是恰巧路过,对你们的产品倍感兴趣。你放心,只要您有意,我随时欢迎您到我们公司考察。”

眼见弥天大谎要露馅了,陆一伟决定不再瞒下去,实话实说道:“陈总,谢谢你的好意。实不相瞒,展销平台的产品并不是我们县的产品,让你见笑了。”

陈仲期一愣,笑着道:“陆先生开玩笑了吧?”

“真没有。”陆一伟一本正经道:“我们此次来参加展销会,不过是完成任务,产品是借用其他公司的。如果你真有意,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你们坐下来一起协商吧,实在抱歉。”说完,起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陆一伟心里甭提多憋屈。为了所谓的政治任务,弄虚作假,自欺欺人,着实荒唐可笑。

进了展馆,赵小康兴冲冲地上来问道:“陆书记,订单签成了没?”

陆一伟瞪了赵小康一眼,道:“下午收摊,明天就回去。”

晚上,陆一伟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响了,看到是范春芳,悠闲地接了起来,正准备问候,谁料范春芳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哭天喊地道:“一伟,你赶紧回来吧,我爸他……”

陆一伟蹭地坐起来,预感到大事不妙,安抚范春芳道:“春芳,你慢点说,爸到底怎么了?”

“我爸他被纪委带走了……呜呜……”一下冷静的范春芳放声大哭起来。

陆一伟脑袋“嗡”地一声,这怎么可能?他尽量克制情绪安慰道:“春芳,你别哭,小心伤了身子,我马上就赶回去。”

挂掉电话,陆一伟顾不上收拾东西,穿好衣服夺门而出。坐了辆出租车飞快往机场奔去。

到了机场,刚好有一架飞往江东市的飞机,不过时间在十点半。距离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陆一伟急得团团转,有些等不及了。

陆一伟来到候车厅,又给范春芳打了过去,道:“春芳,你能说说这么回事吗?”

范春芳依然在哭泣,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中午还在家吃饭,上班前一切好好的,刚才我妈回来时就说他被带走了,具体情况现在不清楚。”

陆一伟想到一个人,道:“对了,许磊的父亲不是省纪委副书记吗,你可以问问他啊。”

“我妈已经过去找许叔叔了,我给许磊打电话,对方始终在关机,联系不上啊。”

实在太意外了,陆一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春芳,你千万别着急,我已经在等飞机,估计晚点回去,我托人打听下情况,你有最新消息要及时告诉我。”

陆一伟匆忙给张志远打了过去。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张志远同样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一伟急切地道:“张书记,我现在在苏州,麻烦你打听一下情况,春芳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我就怕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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