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剧烈震动着,陆一伟迷迷瞪瞪探手摸过来接了起来。

“陆书记,不好了!”麦河乡党委书记曹仁风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喊叫道。

前一秒还游离在梦中,下一秒立马清醒,陆一伟一下子坐起来,心提到嗓子眼,克制情绪问道:“怎么回事?”

“麦河中学……”曹仁风试图用最简练的语言汇报,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陆一伟眼前一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心里痛骂却无可奈何,不等曹仁风继续汇报,挂掉电话发疯似的往麦河乡赶去。

此时是凌晨5点,室外温度接近于零度,陆一伟摸着冰冷的方向盘,心里乱哄哄的。他默默祷告,千万别死人。一旦发生死亡事件,上面追究的首先是他这个分管教育的县领导。

对于陆一伟来说,处置应急事件不止一次两次了,但这次不同。涉及到未成年人,很容易被社会舆论无限放大。如果再让一些无良记者站在道德的高地狂轰滥炸,即便是再拿出信服的理由也于事无补。

越是在关键时刻,越要保持冷静。然而,陆一伟的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到了麦河乡中学,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学生们惊恐地站在院子里冻的瑟瑟发抖,有一部分胆子小的女生蹲在地上嘤嘤哭泣。教师们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不知所措,麦河乡机关领导则围在出事宿舍门口默默抽烟,没有一个人现场指挥,完全处于失控状态。

曹仁风见陆一伟来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蹭蹭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陆书记,您来就好了。”

“别废话,直接说结果。”

曹仁风慌张地道:“宿舍里一共有22个学生,请假3人,醒了跑出来的有9人,还有10个在里面躺着呢。”

“嗡——”陆一伟瞬时觉得天旋地转。10个啊,比一起矿难还伤亡多。他尽量保持冷静,道:“采取什么措施没?”

“乡卫生院的人马上赶过来。”

陆一伟看了看表,又问道:“这事和严书记和靳县长汇报了没?”

曹仁风躲避眼神,小声道:“我只和您说了声,还没来得及汇报。”

“糊涂!”陆一伟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现在立马给严书记和靳县长打电话。”说完,转身找到县医院院长的电话号码,让他迅速前来支援。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的警报声响彻天宇,十分刺耳,直接刺向陆一伟的心窝,阵阵发痛。

严步高和靳荣光相继赶来,一下车就开始训斥曹仁风。发泄了一通,却不知该如何处理。靳荣光好歹有基层工作经验,指挥着现场调度,严步高则站在那里茫然所措,不停地抽着烟。

“一伟,这下怎么办?”严步高声音有些颤抖,完全慌了神。

陆一伟看着一个个鲜活的孩子被抬上了救护车,心如刀割,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后悔。

“一切等医院的结果出来再说吧。”陆一伟有气无力地道。

“你说这事要不要先给郭书记汇报?”

陆一伟想了想道:“先压着,等等再说。”

“一伟,你放心,虽然你分管教育,上头将来要是追究责任,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陆一伟回头看着惊慌失措的严步高,冷笑一声道:“严书记,如果您昨天听取我的意见,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唉!”

医院在紧急抢救,麦河乡中学会议室正在紧急磋商。这种会本来应该严步高或靳荣光主持,两人不约而同躲在一边,把指挥权交给了陆一伟。谁都看的出来,在这个当口不是逞能的时候,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陆一伟知道两人在推卸责任,能推得掉吗?刚才严步高还铮铮说愿意一起承担责任,转眼就变卦。再说靳荣光,你作为行政首长,出了事第一个追究的就是你,谁都跑不掉。

陆一伟第一次独立处置这种突发事故,心里没底,压根不知道该干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如果自己再不管,事情一旦闹大,那责任可真就大了。

经过冷静思考后,陆一伟提出以下应对措施:第一是封锁消息,现场由公安干警把守,不准任何人入内。由县委宣传部把控,负责接待应对外来新闻记者。交通局在路口设卡,对外来车辆严格控制,在事实未查明之前坚决不准泄露丁点消息。

第二是现场处置工作。由麦河乡政府和教育局分散学生,并把现场全部清理干净,不留任何死角。

第三是启动善后处置工作。因为伤亡者大多都是附近乡镇村民子女,由县民政局、信访局做好家属思想工作,并尽快启动赔偿工作。

三条处理意见虽不是面面俱到,但该想到的基本上都想到了。

严步高补充道:“刚才陆书记都安排了,会后大家迅速行动起来,按照陆书记交代的各司其职。我要提醒大家一点,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要按非常时期对待。平时可以放纵一点,但如果在这件事上谁要敢掉链子,就地免职,绝不含糊。”

靳荣光也补充道:“陆书记都交代清楚了,新闻口一定要统一口径,谁要是敢泄露出去,让我给查出来,立马滚蛋回家。交通口你直接堵死,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城,全城戒严,一切等事情处理完再说。民政部门务必要做好家属思想工作,家属只要提意见,先答应下来,县里想尽办法满足。”

就在这时,医院方面传来消息:抢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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