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一伟奇怪的是,耗资几千万的工程为何草率上马,又为何轻易泡汤?就算张志远级别低,他的意见苏和市长林海锋为何点头,并经市委常委会审议通过?现在又冒出个丁昌华从中搅局,让人有些看不懂。

陆一伟坚信,这背后一定隐藏这一个巨大的阴谋,是高手间运作的一盘很大的棋,至于是什么,他暂时看不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志远应该清楚个由。

其实,陆一伟一开始也认为这项工程不切实际,可他只是个执行者,至于工程的对与否不去过问,只在乎成与败。而他这个执行者,是最后一个知道。

张志远问道:“苏市长找你了吗?”

陆一伟摇了摇头。

张志远道:“事情临时有变,对苏市长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这不,丁昌华要在这块地上建洗煤厂和焦化厂,正好替他消化掉,这事你知道吗?”

陆一伟再不解释可能就要引起张志远的误会了,赶紧道:“张书记,前两天丁昌华已经找过我,而且以命令的口吻让我替他的企业扫除私挖滥采者。随后,杨县长也找我谈过话,内容大同小异,还要我分管全县的安全工作,重点在石湾乡开展打击私挖滥采工作。”

“哦。”张志远似乎已经知道了,道:“那你怎么看?”

陆一伟脑子里乱哄哄的,都不知道该听谁的,道:“我听您的。”

张志远欲言又止,思考了一会道:“你说得这些是我都知道了,刚才杨县长也找我谈过你的事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一伟道:“按照职责分工,安全工作是政府行为,一般由副县长主抓,我不属于政府序列,让我分管是不是不太合适呢?另外,我刚刚进入常委班子,缺乏工作能力和统筹协调能力,一下子让我抓这么大的工作,有些力不从心。”

“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张志远道:“你想想杨德荣为什么要把这块工作压到你头上吗?”

陆一伟摇头,这也是他的困惑。

“他在推卸责任。”张志远毫不避讳地道:“近几年,特别是去年,全国连续发生了好几起矿难,国家把安全生产已经提到了空前的高度,今后将严肃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包括主管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责任领导。你以为他真会把安全工作交给你?绝对不可能,不过是顶个名头罢了。万一将来出了事,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他好来个金蝉脱壳。”

听完,一股寒风钻进陆一伟脊背,毛骨悚然,让人震惊。这就是血淋淋的政治较量,看似是一块具有诱惑力的大蛋糕,实则是深不见底的大陷阱,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看到陆一伟异常紧张,张志远宽慰道:“他作为县长,你觉得他能逃脱得了责任吗?正如你所说,安全工作是政府行为,一旦有事,第一个追查的就是他。”

过了一会儿,张志远又道:“他的提议我给否了,你还是安安心心先在石湾乡锻炼吧。常委这块,我会安排一些工会、妇联等这些比较轻松的部门,但重心还是在石湾乡。你还年轻,需要多加历练,一下子把你推到这么高,切不可得意忘形,而应该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

“刚才说得打击私挖滥采工作,这不是一场游击战,更不是为某人的私利而开展工作,而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前两天,市委秦书记在市常委扩大会上讲了,今年全省要安排部署这项工作,开展专项政治工作。所以,你可以提前入手,在石湾乡先行铺开,如果能像企业改制一样,总结出什么好的经验和办法,那就是你的政绩。”

话到这里,陆一伟基本上明白张志远的心思了,道:“张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你不知道!”张志远突然脸色一变道:“去年,我们在石湾乡已经搞过一次,其难度可想而知。所以我建议你,打击面不要过大,抓那么一两个典型杀鸡给猴看就行了,你以为真的能彻底清除吗?这在全国都是个大难题。学着聪明点,要保护好自己。另外,与丁昌华要保持一定距离,明白吗?”

陆一伟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志远续上烟,望着眼前的陆一伟,心里一万个不放心。如果自己将来走了,他该怎么办为好?叹了口气,放缓语速道:“一伟,我过两天要去京城学习培训,差不多要走一个月,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提出来,走之前给你安顿好。”

听到张志远要走这么长时间,他第一反映是谁来主持工作?毫无疑问,肯定是县长杨德荣。张志远不在的这段时间,杨德荣会搞哪些小动作,不得而知。

陆一伟道:“张书记,丁昌华往移民工程账户上先行打了500万元,既然这个项目不存在了,这笔钱是不是应该上缴国库?”

“可以!”张志远道:“完了你把手中的一切账务全部移交到财政局,最好今天就移交,然后你打个报告上来,我给你返还300万,用作你前期准备工作的一切开支。”

听到这话,陆一伟心里暖融融的。小声道:“用不了那么多……”

“用不了你也拿着。”张志远道:“你刚到石湾乡,手里没钱怎么开展工作?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好好的利用这笔钱干一件漂亮的事,至于干什么,我不过问,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什么事?”

陆一伟随即把石湾乡中学的事一并提了出来。

张志远想了一会道:“既然杨县长定在谷阳乡,那就在谷阳乡吧,毕竟该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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