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你和妈说实话,这男的到底是谁?”石母一边和面,一边小声地道。

石晓曼站在一旁埋头削土豆,听到母亲问询,抬头瞟了一眼躺在炕头熟睡的陆一伟,面颊绯红,又埋了下头,嘟囔着道:“不是和你说了嘛,他既是我领导,也是我邻居,仅此而已。”

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何况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女人将一个土豆都削没了,一把夺过来心疼地道:“小祖宗,你看你都削成啥样了,你歇着吧,妈来!”

石晓曼走到炕前摸了摸陆一伟的额头,烫得像火炭似的,惊叫道:“妈,你看一伟烧成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

石母放下土豆,走过去看了一眼,道:“没多大事,就是受了风寒,且一天没吃东西,又累了一天,待会妈做一晚辣子面,吃下去出出汗就好了。”

“哦。”石晓曼对石母的话深信不疑,从小就这么过来的,一定没错。不过她依然不放心,拿了块冷毛巾敷到额头上,陆一伟打了个冷颤,吓了一大跳。

石晓曼撩起门帘看了看外面,只见大雪纷飞,刚刚扫过的院子又是厚厚一层,她不免为父亲担心起来,回头道:“妈,这天气又下了,你说我爸没事吧?”

石母宽慰道:“你爸干了一辈子猎人,啥天气没遇到过?你就别担心了,何况还有人相跟着,没多大事。哎!这老天爷,下个没完没了,今年是个灾年啊。”

石晓曼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和你们说跟我到县城去住,死活就不听,等好天了,必须跟我去!”

石母直起腰捋了捋头发道:“我和你爸都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挪窝那有那么容易,不去!去了能干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没意思,在自己家多自在啊。”

不等石晓曼答话,石母岔开话题道:“你还没回答妈的问题了,这小伙子是不是喜欢你?要不然下这么大的雪还陪你回家?”

石晓曼脸一红,心里暗道,如果陆一伟真的喜欢自己那该多好啊,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生,可他喜欢自己吗?

“妈和你说啊,你既然和那个挨千刀的离了婚,趁着年轻赶紧再找一个,要是过两年再找,那什么都误了。我看着这小伙子就不错,不也是个二婚嘛,正好!”石母道。

石晓曼靠在锅台上,用手指抠着砖缝里的泥皮,低头沉默不语,眼神不时地瞟向陆一伟,慌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这时,陆一伟翻了个身,石晓曼立马走过去将滑落的被子盖严实,还不忘将露在外面的手放到被窝里。在她心中,陆一伟就是她的男人。

可能是肢体的接触,陆一伟突然睁开眼睛,把神情专注的石晓曼吓了一跳。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道:“你醒了啊!”

陆一伟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坐起来道:“我这是在哪儿?”

“我家啊。”

“你们怎么还在家?不知道今晚还有暴雪啊,赶紧去学校躲避!”说完,陆一伟着急忙慌地下地。

石晓曼拦着道:“快上炕,外面冷!我家的房子没多大问题,我爸在夏天的时候拾掇了一下,你看,檩子都是新的。”

陆一伟抬头看了看,依然不放心地道:“那也不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赶紧走!”

石母走上前来道:“小伙子,真没事,妮子他爸人勤快,把房子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再大的暴雪也压不垮,你就放心吧。”

陆一伟稍微放松,又接着道:“其他村民呢,都转移了吗?”

“都去学校了,你赶紧躺着!”石晓曼关切地道。

陆一伟这时才感到浑身酸痛,连胳膊肘都抬不起来。在石晓曼的搀扶下,陆一伟小心翼翼上了炕,靠在窗台上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心急如焚。他坚信,遭灾的群众绝不止峂峪乡几个村,甚至更多,那这些情况张志远知道了吗?

远在北州市的张志远确实知道了。通阳乡同样遭了灾,乡长第一时间报给了杨德荣,杨德荣听后反倒十分淡然,直接安排给副县长高博文,接着把酒高歌,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民政工作是由常务副县长田国华分管,可田国华也被截在家中,因为杨德荣交代给本地干部高博文。

不属于自己的分管工作,高博文也懒得去管,打电话安排了下民政局局长,不再过问。民政局局长也没引起高度重视,又交代给底下的人。底下的人更会省事,打个电话下去,让各乡镇把灾情报上来,就完事了。乡里的领导再交给包片领导和包村干部,包村干部同样电话办公,不去实地查看,至此,绕了一大圈又回到起点,层层压力传导,个个不当回事,完全把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当儿戏。

张志远同样掉以轻心。只认为下了大雪对护林防火有利,而没想到事情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同时,他认为一切有县长杨德荣统筹掌握,自己难得与家人团聚,陪着女儿画画。

通阳乡党委书记见县里迟迟没有动静,只是打电话询问,一怒之下电话直接打给张志远。张志远听后,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一时间与杨德荣电话沟通,听到他还在麻将桌上逍遥自在,顿时火冒三丈,甩下狠话:“你作为政府的第一责任人,不到一线去查看情况,出了问题谁负责?”

杨德荣听后,心里极其不舒服,道:“志远啊,你别听他们胡咧咧,刚才民政局局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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