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从秦修文办公室出来,衬衣后背完全打湿了。走出大楼外,一股寒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疲惫地钻进了车里。

“张书记,我送您回家吧。”司机小郭看着疲惫不堪的张志远,关切地道。

张志远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回南阳。”

路上,张志远回想着秦修文的话,一遍遍反省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何为自负、自傲、不团结?给他贴上如此标签,张志远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秦修文每日坐在办公室,紧靠各类文件和口头汇报以及各种传言来判定好与坏,而不是实地调研考察,有些纸上谈兵的感觉。

南阳的情况远比其他地区复杂得多,多年沉积下来的问题长时间得不到解决,自己没日没夜地奋战工作,可谁能够理解他?另外,南阳官场一摊散沙,个个以己利为重,如何信任他们?不被人理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张志远越来越绝望,他原本动了离开的念头,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决心。正如郭金柱所说,这个舞台淹没了他的才华,应该走向更高的层次。

如果上次郭金柱没说这一番话,张志远断然没有离去的念头,而如今,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期盼早已离开此地。可想到未完成的心愿,他又不甘心,三大工业园区至今还是个半拉子工程,即使要走,也一定要把这件事完成。

快到南阳县时,张志远给陆一伟去了个电话,询问许万年的情况。陆一伟道:“将许万年安排到东州市某个乡镇医院,经检查,问题不大,轻微脑震荡,大多是软组织挫伤,休息两天就能出院。”

张志远点头道:“找个可靠的人,留下来照顾他,完了你回来吧。”

陆一伟道:“海东陪我一起来的,要不让他留下来吧。”

“可以。”

挂掉电话,张志远又给肖杨去电话:“通知杨县长,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

张志远前脚进办公室,杨德荣后脚就跟了进来。进门就急忙道:“志远,许万年去哪了?我打他电话都打不通,谁都联系不上他,没事吧?”

张志远坐定后,肚子饿得乌拉乌拉叫唤,对肖杨道:“去给我泡碗方便面来。”

杨德荣听到此,佯装关心地道:“你还没吃饭?”

张志远点了点头道:“今天这事给闹得,那有心思吃饭。你吃过了没,要不给你也泡一碗?”

“不啦!”杨德荣摆手道:“我已经吃过了。张书记,我听说杨同耀来了?”

“嗯。”张志远点上烟道:“你刚才不是问许万年去哪了吗?他被杨同耀给打了,伤得不轻,我让一伟悄悄到外地医院医治去了,这事别和外人说。”

“啊?”杨德荣如触电般坐了起来,惊讶地道:“被杨同耀打了?真的?”

张志远道:“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人家是全国人大代表,当着我和秦书记的面把许万年打了个半死不活,秦书记都不敢吭声。”

“啊?”杨德荣再次惊叫,道:“秦书记也来了?”

张志远没有理会,道:“我刚从秦书记办公室出来,挨了一通批。秦书记说了,要对许万年严厉处置,叫你来的意思,你看看这么处置?”

杨德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既然秦书记说了,我没什么意见,全力支持。至于怎么处置,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一碗豆腐,豆腐一碗,杨德荣等于没说。要按照张志远以前的脾气,这事必定会严肃查处,直接给许万年双开都不为过。可他既然决定了要离开,没必要得罪人。秦修文不是要自己团结吗,那就“团结”一回。道:“这事要分开来看,如果单纯就今天的查封百泰煤业一事,我认为许万年做得对,安全为天,不论是谁在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决不允许卖人情,走后门。这点上,我要表扬许万年。”

“可时间再往前推一天,许万年明目张胆向百泰煤业索要所谓的‘福利费’,这事我决不能容忍,严肃追究其责任。”

听到张志远有褒有贬评价许万年,让杨德荣颇为意外,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他没有回答,而是接着往下听。

张志远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许万年也算是革命一辈子了,我不想给他的政治人生留下什么污点,免去其安监局局长职务,歇了吧!”

杨德荣有些不明白,道:“歇了?这算什么处分?”

张志远笑着道:“难道杨县长不懂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不追究他的责任,仅仅是免去职务?”

“嗯。”张志远道:“那杨县长的意思呢?”

杨德荣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道:“我没什么意见,我觉得这样处置挺好的。”

“好啦!”张志远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对了,你不是说丁昌华要投资二宝煤矿吗?谈得怎么样了?”

“正在谈。”杨德荣身子往前倾了倾道:“张书记,丁昌华想与你我吃顿便饭,你有时间吗?”

“可以!时间你定吧,定好了通知我就成。”

张志远如此爽快,让杨德荣愈发惊奇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秦修文和他说什么了?

这时,肖杨端着方便面进来了。杨德荣随即起身道:“那你赶紧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杨德荣走后,张志远望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却丝毫没有胃口。今晚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这算是与杨德荣“团结”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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