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勇作为兄弟,陆一伟并不是防着他,而是自己有钱不往他煤矿上投,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其实也没什么,一旦出了问题,面临的不是金钱,而是友情的终点。陆一伟认定,兄弟之间最好不要套上金钱的枷锁,这是维护友情的最好途径。

李海东不同于牛福勇,牛福勇本身就底气硬,而李海东是依靠陆一伟挣钱。这些年下来,虽然挣得不多,但比起一般家庭,绝对绰绰有余。就好比今年果园挣的钱,陆一伟拿了15万,剩下的都给了他了,至于花多花少,没有过多追问。一来是给东瓦村的村民弄点实惠,二来是让他用于婚姻大事,没有爹妈,只能陆一伟来当这个“家长”了。

两人喝了不少,吃完饭直接上了楼,进了牛福勇家。牛福勇买的这套单元楼,基本上就是陆一伟住着。牛福勇的妻女在江东市,他平时很少到县城,一般情况往省城跑得比较多。这套房子,还是抵账要的。盖这栋单元楼的工头欠他10万元,牛福勇二话不说占了套房子。对于这种混混,工头有怨气不敢发作,只好低价将这套140多平米的房子抵账了。

当时南阳县的房价每平米1000元左右,算下来也差不多。

进了房间,陆一伟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重重地倒了下去。李海东也喝多了,但他习惯于为陆一伟服务,泡了杯浓茶端了过去,道:“陆哥,起来喝点水。”

陆一伟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然后掏出车钥匙丢给李海东道:“车里有条好烟,拿上来。”无论是在政府办,还是县委办,烟基本上不愁。每到一个地方,少则一两包,多则好几条往车里塞,而且都是好烟,最低档次也是芙蓉王,没有上限。且经常能见到奇奇怪怪的高档烟,抽起来的效果也就那样。

陆一伟平时抽7元的红塔山,而张志远抽玉溪居多。而其他单位的一把手,流行抽云烟,再往下走,3块一包的蝴蝶泉较为普遍。抽烟这玩意儿,就和各地的性格差不多。山东人喜欢抽劲大味冲的将军,东北人则喜欢香料浓厚的长白山,北京人喜欢混合口味的中南海,四川人喜欢味醇柔绵的骄子,还有湖南的白沙,河南的红旗渠,云南的玉溪、红塔山等等,每种烟都融入了各地特有的情感。

西江省也有卷烟厂,生产一种名叫“江河”的低档香烟。因档次太低,没有推陈出新,很快就被云南的烟草给打败了,从此一蹶不振,艰难度日。

红塔山,阿诗玛,这种国民香烟,曾经红极一时,红遍大江南北,且经久不衰,如同凤凰牌自行车、熊猫牌电视这类民族的情感,成为人们心中的记忆。

李海东今晚还藏着话,可不知如何谈起。看着他身心穹苍且心情难捱,想要安慰都不敢提,思量许久,李海东终于鼓起勇气道:“陆哥,你和夏瑾和真的不处了吗?”

陆一伟一只手臂垫着头,红着眼睛从电视上移过来,弹了弹烟灰,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李海东,心情愈加苦闷。说是朋友多,兄弟也不少,可真正能将掏心窝子话的又有几个?掰着手指头一数,没有一个。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最底层为生理需求,最高层为自我实现需求。一个很形象的金字塔结构图,充分说明人在不同时期所面临的需求层次亦然不同。好比说官场,这是一个很奇怪而独特的生态圈子,它有自我维系循环供求的一套独立体系,是千百年来智慧的华夏民族实践总结出来的。朝代更迭,只会在先辈的基础上再度加强,而不会削弱。如同进入一个强大的磁场,魔力无穷,欲罢不能。

它的独特性,自然在培育发展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畸形的意识形态。可以将一个刚入官场朝气蓬勃的志向青年一夜之间就从生理需求直接过渡到自我实现需求,目标达到了空前一致的统一,那就是当官。至于当官后干什么,只有极少数人怀揣远大志向,大多数人因理想信仰的缺失,最终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唯我独尊,个人崇拜主义盛行,进入狭隘的怪圈中。

这类人注定是孤独的,包括混迹官场的每一个人。与官场中人谈朋友,纯属扯淡,不过是存在互相依赖的利益而已。一旦你手中的权力失去作用,没有人把你当朋友,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高处不胜寒,自有道理。越往金字塔尖攀行,你看得高看得远,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甚至没有一个敢说真话的人,包括最亲近的家属都是胡话连篇,用一切谎言来遮掩丑陋的一面。到头来你会扪心自问,今天我说实话了吗?

没有,你没有,他没有,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个大谎言中,用一个又一个违心的谎言去掩饰一切真相,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很简单举一个例子,好比开会,没有一句真话。

陆一伟同样是孤独者,更何况他临近某一个特定小金字塔尖,听到的只有溢美之词,却讲不出一句真心话。

对于自己的情感生活,除了父母亲过问后,陆一伟应该没有和任何人探讨过这个话题,更多的是自我封闭,习惯性靠主观意识去认知。如此一来,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认定一件事,绝不承认自己有错误,更多的时候将过错推向一方。

关于夏瑾和的问题,陆一伟不止一次自我发问,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夏瑾和?如果没有,可为什么时常想起她,愈发思念?如果有,可为什么她又如此模糊,模糊得有些捉摸不透?或许,这就是相亲婚姻的结果,认识时间短,仓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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