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其他常委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唯独张志远还坐在那里抽烟。苏启明的意图很明显,这是要架空他的权力,用“三个规矩”紧紧地扣在自己头上,死死地攥在手里。改革之路,这才刚刚起步,就遭遇如此之大的阻力,最让他寒心的是,最大的阻力居然来自于新来的苏启明,这让他防不胜防,始料未及。

张志远微微闭上眼睛,感觉头痛欲裂。他双手肘撑在桌子上,用大拇指使劲揉搓着太阳穴,心里失望至极。

陆一伟在楼梯口等了半天张志远也不见下来,上去后才发现赵志远一个人坐在那里,样子十分痛苦。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声叫道:“张县长,白县长找您。”

张志远缓慢睁开眼睛,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着陆一伟微微笑了下,迈步而去。陆一伟拿起会议桌上的茶杯和笔记本,一路小跑跟了下去。

白玉新已经知道了常委会的决定,看到张志远如此,关切地问道:“张县长,你没事吧?”

张志远将外套脱掉,进了卧室洗了把脸,走出来拖开椅子坐下,拿起烟丢给白玉新,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白玉新将一沓卷宗放在张志远面前,道:“经过一夜突审,36名犯罪嫌疑人有28名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无证开采矿山,盗卖煤炭资源。另外几名到现在还没有吐口,坚持认为自己无罪。张海平,也就是二宝煤矿的三把手三蛋,已经被苏市长放了出去,这条大鱼漏网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很不利。经犯罪嫌疑人交代,涉案资金高达4000多万元,基本可以走法律程序提起公诉。”

张志远一边听一边点头道:“玉新,这次行动基本上很成功,接下来你要抓紧时间跟进。第一,让检察院介入进来,继续审查案件,彻底切断相关犯罪嫌疑人的资金链,并冻结和追查资金下落,追剿后全部上缴国库;第二,最近组织安监、国土、公安等部门召开一个专题会,研究部署下一阶段工作任务,并对所有涉案的私挖滥采点进行一次全面排查,一旦查出是非法违法的,组织力量全部捣毁;第三,对二宝煤矿继续追查。我们已经惊动了对方,接下来可能对查办案件很不利,不过这个时候决不能放松,一定要提高警惕。我还是那句话,不把二宝煤矿彻底查清楚,我绝不罢休!”

白玉新知道,张志远现在已经触犯了众怒,苏启明都公然把矛盾挑开,这对接下来的工作很不利啊。他点了点头道:“张县长,我会继续盯紧这件事的。您是不是太累了?”

张志远将一根抽了几口的烟掐灭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白玉新正准备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是刑警队长付江伟的,接起来道:“什么事?”

“什么?”白玉新听到付江伟话后,激动地站了起来,道:“你再说一遍!”

“哦。”白玉新语气放缓了许多,道:“那你先回去吧,我汇报张县长后再做定夺。”

白玉新挂掉电话,道:“张县长,萧书记将付江伟从这个案件里撤了回去,不让他参与这个案件了。”

“狗日的萧鼎元!”张志远气愤地砸了下桌子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白玉新道。

萧鼎元的背叛让张志远很是伤心,本以为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以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一切都白费了。他甚至感觉到,萧鼎元就是张乐飞的影子,又一个嗜权力如命的小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他突然抬起头问白玉新:“玉新,你觉得跟我做这件事后悔吗?”

白玉新笑了一下道:“志远兄,请允许我这么称呼。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如何坐到这个位子上的,我是一清二楚。姑且不说谭老对我还有没有一丝情感,就凭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我都异常感谢,我这么可能会后悔呢!您放心,就算南阳县所有人都反对你,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也算我一个!”一旁的陆一伟鼓起勇气道。

“好,好!”张志远感动地点点头道:“谢谢你们,有你们俩我就足够了。”

白玉新道:“张县长,虽然苏市长给您来了个下马威,可政府这边的权力您还是可以行使的。按照你的思路,接下来先把石湾乡的几个私挖滥采点给炸平咯,剩下的我们一步步再做打算。”

“嗯。”张志远点点头道:“行,这个由你来组织实施。”

“那行,我先下去了,有事我随时向您汇报!”说完,起身退了出去。

白玉新走后,张志远将茶杯里剩下的水都喝掉,陆一伟见状,上前倒满,关心地道:“张县长,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张志远抬头看了下一脸憔悴的陆一伟,微微笑了下道:“一伟,跟了我你受苦了。”

陆一伟连忙回答道:“张县长,是您把我从山沟里带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跟着你就算受再大的苦我也愿意。”

张志远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突然问道:“萧鼎元为什么会突然倒戈?”

这也正是陆一伟疑惑地地方,但他不敢肆意揣测领导的心思,道:“或许萧书记有自己的难处吧。”

“狗屁!”张志远拍着桌子道:“我敢断定,萧鼎元一定在石湾乡参与了私挖滥采,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配合,现在倒好,苏市长定了三条规矩,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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