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样文章不同于其他文章,颇与古代的八股文相似。形式上讲求工整对仗,韵脚相同,读起来朗朗上口;文字上要求平铺直叙,精炼极简,不需要艺术加工。不过这也看在什么场合,如果在比较严肃的会议上你在那里抒情感慨,显然不适合。如果你在比较活泼的茶话会上讲一二三四,显得有点做作。

多少年下来,每年的工作任务都差不多,到了什么时候开什么会,春季备耕,护林防火,安排一年工作;夏季防汛,工程项目推进;秋季抓教育,抓党建;冬季总结一年工作等等。每年干的都一样,讲话内容也差不多,这就需要秘书们绣花似的抠字眼,进行二次艺术加工。

“领导泡小姐,秘书写体会。”这是文字秘书的最切帖、最形象的一种真实写照。

如今的陆一伟已经基本上不用动笔写材料了,这项苦差事由新一茬的“二级梯队”代劳,樊刚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新兵蛋子”,成了政府办文字关的“权威”。

樊刚对陆一伟当年的不公待遇虽有微词,但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心里替他可惜。偶尔给自己的“老师”陆一伟去个电话,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陆一伟看着七八个新来的年轻人,脸上写满青涩和紧张,就像是自己当年进来时一样。他笑着道:“什么指导工作,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樊刚指挥一个小年轻去倒茶,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让给陆一伟坐,道:“陆主任,简单和你汇报一下,最近我们在忙活县三干会的一套资料,你要抽空过来把把关。”

陆一伟拿起办公桌上一份草稿翻看着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过来给你把关,你让李主任心里怎么想?”

“李主任前两天交待过我,要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教你。”樊刚道。

“这个李建伟……”陆一伟小声道:“我很长时间不接触了,手生了,你可千万别问我,真不行了。你看,我进来那会还是用稿纸写,你们现在都用上电脑了,我那能跟上你们的节奏啊。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们提供好后勤保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知道你们经常加班,方便面火腿鸡蛋多准备些,另外再添加些牛奶之类的,这点上我毫不吝啬。”

樊刚嘿嘿一笑道:“那就谢谢陆主任了,有了你的支持,我们会更加有动力。”

陆一伟把草稿放下,扫射了一遍,道:“樊刚,我在的时候那些档案资料还保存的没有?”

樊刚道:“不好意思,陆主任,一部分珍贵资料已经移交给档案局了,我手里就存着一些历年的讲话稿之类的。”

“哦。”陆一伟有些失望地道:“我记得我在那会,还编制过南阳县的工业发展札记,这个也移交档案局了?”

樊刚挠挠头,不确定地道:“陆主任,您等着,我去找找看,好像还有。”

樊刚走后,一个小年轻端着一杯水战战兢兢走了过来。他不敢直视陆一伟,双手捧着水杯都有些哆嗦,轻轻放在跟前,然后结结巴巴地道:“陆……陆主任,您喝水!”

陆一伟抬头看着青涩的小伙子,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朱明宇,去年大学毕业,通过公务员考试进来的。”朱明宇依然一副害羞的表情。

公务员一词,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流行叫的。以前一般都按照分工来区分。一般情况下,都叫“干部”。“干部”一词源于日语,字面意思就是“骨干部分”,后来就引申指在军队、国家机关和公共团体中起骨干作用的人员。显然,干部要比公务员好听的多。

干部常常区分工人、农民,在那个讲究成分的年代,如果你要是出身于干部家庭,明显高人一等;要是出身于农民家庭,自己就觉得比别人低人一等。

陆一伟对这个青涩的小伙子很感兴趣,不免多问了几句,道:“你毕业于哪所大学?”

朱明宇局促地道:“陆主任,我……我就断怠!

“哦。”陆一伟道:“你忙你的去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谢谢陆主任,谢谢陆主任……”朱明宇鞠躬道。

樊刚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放在办公桌上道:“陆主任,您说得那份工业发展札记没有找到,找到一些早先年的讲话,不知您需要不?”

“嗯,我看看。”陆一伟随即挨着一份一份翻看,可令人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自己所要的内容。

陆一伟撸起袖子看了看表,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要去档案局查相关资料还是来得及的,于是起身告别前往档案局。

档案局位于改革开放前的“县委大院”,一个不大的院子里挤了几十个单位和社会团体。陆一伟径直上了二楼的档案局,不巧的是档案局已经大门紧锁,人去楼空。

像档案局这种冷衙门,平时的工作本来就不多,加上无人关注,在管理上自然松懈很多。同样是国家干部,享受着同样的俸禄,可单位的好与坏直接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财政局的干部走到大街上永远是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再看看档案局的干部,行色匆匆,身体佝偻,自己就觉得比人低一等。

无奈之下,陆一伟只好打给了档案局局长马茹兰。马茹兰是南阳县科局级领导干部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至于如何爬上来的,流言蜚语甚多。人都有惯式思维,一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到了一定位置后,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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