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对于眼前的何小天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陆一伟还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到刘克成那里告刁状,刘克成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挤”出南阳县,自己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回到政府办。

陆一伟面无表情,冷淡地道:“有事?”

何小天把一沓资料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贼眉鼠眼地道:“一伟,张县长在不?”

陆一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抬起头道:“我不清楚,我也是刚回来。”

“哦。”何小天略显失望,但还是争取道:“陆主任,要不你过去看看?我找他有急事。”

陆一伟面庞冷峻,向上推了下眼镜框道:“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待会还有事。”

被驳了面子,何小天很是尴尬,厚着脸皮道:“一伟,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

“停停停!”陆一伟急忙伸手道:“打住!何小天,如果你要说别的事的话,我可以留你,但你要说这些,抱歉,我没那闲工夫。”说完,有些不耐烦地翻起桌子上的文件。

何小天见陆一伟如此,在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道:“陆主任,今天早上,市创卫指挥部打来电话询问我县的创卫情况,我说我们还没有召开动员会,对方很生气,还说过两天苏市长会下来督查,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所以想征求下张县长的意见。”

听到这事,陆一伟停止翻文件,道:“创卫工作你应该找政协段主席啊,怎么能直接找张县长?”

何小天习惯了直接找大领导,觉得段长云不主事,又想在张志远面前邀功,道:“段主席不在啊,事情比较急,所以我迫于无奈就过来找张县长。”

“段主席不在?”陆一伟疑惑地道:“我今天中午还看到他的车子进了政协大院,我问问他。”

听到陆一伟要问,何小天怕戳穿谎言,急忙起身道:“算了,我再回去找找吧,可能是他刚才出去了。”说完,抱起资料灰溜溜地离去。

陆一伟看在夹着尾巴逃离的何小天,心里不由得解恨。嘴上嘀咕着:“你的主人不在了,我看你这条哈巴狗还能蹦跶几天。”陆一伟的为人处世哲学,始终遵循着中庸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也从来不喜欢干那种不耻的落井下石,如果自己睚眦必报,定会遭来一片非议。人们肯定会说:“你看陆一伟现在得势了,开始疯狂报复了。”陆一伟不想留下如此诟病,何况也不是他的性格。

创卫工作自年前启动起来,成立了指挥部,抽调了相关人员,之后就没有之后了。现在距离春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各项工作都步入正规,而创卫工作的动员会迟迟不肯召开,这是刘克成和张志远斗法的结果。

一开始,创卫工作由张志远牵头组织,可刘克成横着插进来一杠,安排自己的人进来,让张志远失去了兴趣。既然你要搞,随你去吧。张志远就一个请求,把陆一伟撤出来。

现在刘克成走了,这样工作自然落到张志远头上,毕竟创卫工作是政府行为,需要行政执法机关下去执行。陆一伟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找张志远汇报一下何小天所说的情况。

到了张志远办公室门口,陆一伟贴门听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有动静,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两下。

“进来!”张志远洪亮的声音萦绕在整个走廊里,听得出,他最近心情不错。

陆一伟进去后,张志远一边书写一边道:“是一伟啊,快过来坐,我还正准备找你。”

张志远办公桌前摆放着一把椅子,这把椅子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一般情况下,副科级以下干部进来后你站在那里汇报就行了;正科级领导干部汇报工作有了优待,可以选择坐在侧面的沙发上;而那把椅子只有处级领导干部才可以坐。一把椅子,体现了官场的无形等级。当然,这不是明文规定,而是约定俗成。你当然可以选择坐,不过别人会以为你情商不够,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够用。

按照陆一伟的级别只能站在汇报,而张志远让他坐,说明张志远在内心中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不繁文缛节,不拘泥礼节。陆一伟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开口,张志远突然放下笔道:“你坐那么远干嘛,坐到这里来。”

陆一伟忸怩半天,张志远猜到他的顾虑,道:“一伟,我说过,我不把你当下属,而是兄弟,在社交场合你需要有礼有节,但只有我俩的时候,你随便点,我能吃了你不成?过来坐!”

张志远的话让陆一伟倍感温暖,他没有再客气,坐到拿着等级象征的椅子上,依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张志远见此,拿起桌子上的烟丢给陆一伟一支,道:“今天和玉新下去有什么收获?”

陆一伟简单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张志远点头道:“一伟啊,我让你跟着白玉新,有两点原因。一是让你多和他学学,你不要看他的出身,虽卑微但起点高,从小就跟着谭老耳濡目染,尽管他没有完全学到谭老的道行,皮毛还是有的。而且此人极其聪明,鬼点子甚多,这也是我非要把他要过来的原因。你为人淳朴,没有害人之心,有时候还放不开,你别以为这是你的优点,恰恰相反,在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自甘示弱。不过你的品质是我非常欣赏的,至少我来了南阳县后,还没发现第二个像你一样的人。所以,你这段时间就跟着白玉新多跑跑,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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