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伟这辈子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过广州,他对国外更是一无所知,了解到的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90年代中期,一股赴美留学热潮席卷全国,学子们削尖脑袋试图跨出国门,就连陆一伟宿舍的二胖,一学中文的,都跑到美国研究东亚史。陆一伟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想过,不过最终还是放弃。

陆一伟道:“我国自古讲究中庸之道,一个庸字就影响了国人几千年。礼仪之邦需要用庸来规范约束,统治阶级需要用庸来治理国家,我虽不赞成,但融到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不过我与你一样,喜欢国学,不同的是,我注定走不出国门。”

陆一伟在南阳县很少与人探讨这些高深莫测的话题,因为面对的受众不一样。你与大字不识的李海东谈论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与官员们探讨这些,人家觉得你穷酸气,一身的迂腐,还不如讲几个荤段子带劲。所以,陆一伟也受其感染,大多时候都是**裸地、惟妙惟肖地用**讲故事,谈工作,效果极佳。

夏瑾和继续前行,道:“真没想到你看问题的角度如此与众不同,一语道破,直中要害。你当初怎么不考虑当老师呢?”

陆一伟笑笑道:“我想过,也做过,不过阴差阳错进入机关,一直就到现在。”

关于陆一伟的情况,姚娜和夏瑾和也提起一些,她听后,很同情陆一伟的遭遇,不过通过这件事也看到陆一伟的另一面,能够顶住重重压力坚持了五年之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道:“我这人比较单纯,不喜欢勾心斗角,大学校园很适合我。你考虑过转行吗?”

这个问题陆一伟想过不止一次,他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如果现在转行,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在泥泞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夏瑾和不想让陆一伟回忆起伤心过往,她望着前面有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兴奋地道:“一伟,你看看前面在干嘛?”

陆一伟踮起脚尖望了一眼,道:“看不清,好像是在有人表演。”

“表演?”夏瑾和激动地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一溜烟,两人快步走到人群中,传来阵阵喝彩声。陆一伟借身高优势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一位民间艺人正在表演传统杂耍,口中喷火。夏瑾和个子矮,踮起脚尖都看不到,急得来回走动寻找制高点。

陆一伟见状,一把拉住夏瑾和,道:“要不我把你抱起来?”

夏瑾和脸唰一下子红了,既不赞成也不反对。陆一伟不管她如何想,双手叉住夏瑾和的腰向空中推起,吓得她直叫唤。但感受到陆一伟那双有力的大手,心情沉稳了许多。

看到精彩的表演后,夏瑾和渐渐忘了陆一伟在身后支撑着她,而是全神贯注观看表演。而陆一伟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指间隔着衣服触碰到夏瑾和柔软的肌肤,阵阵**清香飘入鼻腔。

突然,一团火瞬间向夏瑾和扑来,吓得她直往陆一伟怀里钻。转身的刹那,两人的脸颊不偏不倚紧贴在一起,陆一伟冰冷的脸颊感受到夏瑾和如火炉般的滚烫,时间虽短,但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夏瑾和匆忙松开陆一伟,眼神飘忽不定,娇羞地望向远处。

人到中年的陆一伟,虽经历过风风雨雨,但不知怎么的,与夏瑾和的亲密接触,激发了他内心的狂热,血液加快流动,如同不谙世事的小青年第一次幽会似的,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一个男人一生中会出现很多个女人,如同看一场电影,每当走出影院的时候,脑海中总会盘桓着电影中经典的桥段,难以磨灭。爱情同样如此,哪怕是一个荧荧火花,只要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也给泛泛点点的星空中留下美好的回忆。

陆一伟似乎并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一路走来,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大学四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山无棱天地合,而是默默地暗恋着一位像梦境一般的少女,仅此而已。当然,陆一伟凭借出色的外表和才华,赢得了大批追求者,但他是感情专一的人,心中只要那个美丽的草原姑娘托娅。

命运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似的,大学毕业回到家乡按部就班参加工作,并在没有任何征兆,没有进行过恋爱的情况下,稀里糊涂与李淑曼结婚,没有波澜,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与李淑曼离婚后,苏蒙悄然走进陆一伟的心房。他喜欢苏蒙,很想与苏蒙谈一次恋爱,好弥补曾经的遗憾。但现实的残酷,让他无心儿女情长,何况天各一方,只有短暂的几天来一次鹊桥相会,断断续续走过了四年多,甚至都提到了谈婚论嫁,可换来的,终究是南柯一梦。

爱情是个古老的话题,却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度演绎着不同的版本。艾丝美拉达和卡西莫多,张生和崔莺莺等等,留下一段又一段凄美而悲壮的爱情故事,而在现实中,爱情永远是平淡无奇的,如素描,只勾勒出了人生的线条,而没有附加五颜六色的色彩,这就是生活。

此时此刻,陆一伟突然找到了早已沉寂的记忆,爱情之门悄然轻轻开启,触动了最柔软的心间,迸发出本能的潜质,对面前的夏瑾和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动,或许,这就是爱情。

广场上依然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因为寒冷而驱散节日的喜庆。陆一伟和夏瑾和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颗惴惴不安的心彼此感应着对方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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