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长,出大事了……”电话那头,政府办主任蔡建国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张志远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尽量保持正常的语速,呵斥道:“慌什么,慢慢说!”

蔡建国道:“刚才民警们和商贩们对峙时,一个商贩不知怎么的,被捅了一刀子,当场就倒地,伤者已经送往医院,但场面相当混乱,不可控制。”

张志远感觉头晕目眩,深呼吸了两口气道:“你告诉田县长,务必要控制好事态,并要妥善处理好伤者,我马上就回去!”挂掉电话,对司机郭凯道:“快点,再快点!”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公安局局长萧鼎元的,张志远接起来后,萧鼎元一个劲地赔不是,说自己没处理好。张志远虽窝火,并没有埋怨他,道:“你告诉手下的人,决不能动手。”

和萧鼎元说完,县委书记刘克成也打进来了,开口就道:“你在哪?”

张志远说马上就赶回去,没想到刘克成气急败坏地道:“家里都乱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到省城花天酒地,赶紧回来处理!”

张志远懵了,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克成监视着,到省城的事也就车里的人知道,那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是司机小郭,还是陆一伟?小郭是自己带来的,绝不可能,难道是陆一伟?他的心中埋下了一团阴影。

张志远来不及想这些,继续催促小郭加快速度,手机此起彼伏不停地响着,车里的气氛跌落到冰点,陆一伟同样为张志远捏一把汗。

而刘克成和张乐飞则站在窗前,俯瞰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民警拿着盾牌围成半圆状,商贩们不断向前涌,试图冲破防线,冲进县委大楼。而常务副县长田国华站在院子中央,举着扩音喇叭高声呼喊着。看到此幕,二人脸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笑容。

张乐飞道:“刘书记,今天的这场戏,远远超出了预期,要是出了人命,那就相当完美了。”

这场戏是张乐飞从头至尾导演策划的。就在昨天征得刘克成同意后,他就去找到“红缨会”的赵志刚,让他招募群众演员,配合完成这部史诗巨作。赵志刚不辱使命,昨天傍晚就让小弟们把县委县政府要取缔临街摆摊的消息散播出去,并煽动几个刺头带头闹事。商贩们文化水平低,禁不起煽动,都纷纷义愤填膺,答应找政府讨个说法。

今天早上,商贩们还没有收摊,赵志刚的小弟们再次出现煽动。商贩们扔下手中的活计,三四十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向县委大楼围去。

为了保证这部大戏有看点,吸引更多的观众追看,赵志刚不按剧本演戏,肆意篡改剧本,临时加了一出戏,把整部戏推向了**。他安排一小弟,乘商贩和警察推搡过程中,从背后结结实实捅了一刀子,然后借着混乱离去。从头到尾,不露声色,天衣无缝。

张乐飞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但他不敢告诉刘克成。他此举是在报复张志远,也是在报复萧鼎元,他到要看看今天的这事他两人怎么收场!

刘克成隐隐担心道:“乐飞,你派人去医院看过了没?那边情况怎么样?”

张乐飞道:“刚才卫生局孙局长打过电话来说,病人的情况很危险,说不定还得转院。”

刘克成手中的烟滑落在地,他不过是想教训下不识抬举的张志远,没想到事情玩大了。他道:“不等张县长了,你现在下去亲自指挥,先把人群疏散。”

大权旁落,张乐飞憋得一肚子火,道:“刘书记,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可没有丁点权力了,萧鼎元不正在那里指挥嘛!”

刘克成突然严厉地瞪了张乐飞一眼,道:“都是你干得好事!赶紧去控制住场面,绝不允许再次出现伤人事件。”说完,不理会张乐飞,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人民医院了解伤者情况。

没想到刘克成说变脸就变脸,这场戏不是你允诺的嘛,现在又埋怨我,张乐飞觉得十分窝火,但又不敢发泄,只好下楼去指挥去了。

下了楼,商贩们的情绪异常激动,咆哮着要见县长张志远。有的手里拿着砖头,有的甚者拿着做饭用的炒勺,拼命往前涌,而警察们接到萧鼎元命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手举着盾牌,忍气吞声地与商贩们对峙着。

张乐飞环视了一周,只见萧鼎元站在人群中,衣服也被撕破,耐心地给商贩们做思想工作。而常务副县长田国华原先还站在高处大喊大叫,此刻都不知躲那里去了。只有政府办和信访局的工作人员在斡旋着,场面相当混乱。

张乐飞本身心中就有气,冲着萧鼎元吼了一声。萧鼎元听到后,赶紧走了过来,汇报情况。

张乐飞脸色冷酷地道:“萧局长,你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局面?”

萧鼎元累得气喘吁吁道:“张书记,给我一点时间,正在与商贩代表谈判。”

张乐飞不给萧鼎元好脸色看,道:“如果你控制不住,我只好请示刘书记调动武警来处理此事。”说完,也不等萧鼎元回话,就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县人民武装部和武警支队就在县委大院的一侧,征得刘克成同意后,张乐飞直接打给县委常委、武装部部长杨宝刚,传达县委书记、县人民武装部第一书记刘克成的指示精神。

十分钟后,大批武警出现在县委大院,接替公安民警,开始野蛮地驱散人群。

县里不给任何答复,又出动人民武装镇压人民,商贩们更加群情激奋,誓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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