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中间,许昌远进来了。看到俩人在攀谈,站在边上一声不吭。马晓晨见状,赶忙起身道:“许主任,你也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点?”

“不必了,我不饿。”

马晓晨知道二人要谈事,主动起身退了出去。许昌远坐下后略微点了点头,陆一伟没有回应,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吃过饭,擦擦嘴往楼上走去。

回到家中,许昌远眼疾手快为其泡好茶端到跟前,又取出中华烟递上去为其点燃,陆一伟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凝神思考,半天道:“你说他们在聊什么?”

许昌远眼珠子一转,凑前低声道:“陆书记,其实您完全不用在乎聊什么,他们每天都聚在一起琢磨,刘县长的很多设想都是来自于蒋主任和王志全。您前两天去他家,刘县长已经产生怀疑,这是很友好的信号。”

陆一伟来了不久,对龙安官场各式各样的人还捉摸不透,包括眼前的许昌远,虽然是亲自挑选的,但摸不清他底子的情况下,有些话不能轻易说。他现在是县委书记,每句话都有一定的含金量,一旦传出去就带有导向性。可以说,他现在任何人都不信任。

他曾经想过带几个亲信来龙安,可缜密思考后果断放弃了想法。一来,外来的和尚未必会念经,一旦场面失控,激起公愤,恐怕难以收场。二来,自己的前途未卜,指不定哪天就调离,要是高升还好说,可以把他们一并带走,转战下一个地方,万一落寞离场,他们的前途谁来解决,要是继续留在龙安,或许会成为别人打击报复的对象。

所以,还是要利用重用当地人,培养一批自己的嫡系,来对抗强大的力量。即便将来离开,这些人还可以继续完成未完成的夙愿,把他既定的决策执行下去。这些人敢于和刘占魁叫板对抗,敢于挑战权威,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然而,眼下他还没发现这样的人。

郭建业和张建安倒是敢站出来,可俩人的势力单薄,不足以撼动刘占魁的地位。需要有一支新生力量站出来,搅乱龙安的格局。想起马晓晨的话,以及面前的许昌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把这批师范生重用起来。

许昌远很聪明,知道陆一伟还信不过他,但主动靠拢,试探性地触探底线,不能太浅,也不敢太深,如何拿捏分寸,只能像采矿一样一点一点向前掘进。

陆一伟明白他的意思,意在把蒋振涛砍掉,刘占魁就失去了智囊团,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实施起来就要技巧了。道:“刘占魁和蒋振涛是什么关系?”

许昌远道:“蒋主任算得上当时少有的大学生,当年作为工农学兵推荐上的西江农大,毕业回来后到了农委工作,因为工作突出,很早就提拔为副科,农机局的副主任,当时顶多二十五六岁,如此年轻提拔为副科,轰动一时。而此时的刘县长还在同源镇跑交通,临时工。”

“本以为蒋主任会大放异彩,结果仕途戛然而止,在农机局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王衡水书记来后到农机局调研,发现了他,随即调到县委办。而刘县长此时已是永盛镇的镇长,走到了他的前面。因为在领导身边工作,俩人慢慢有了交往,关系愈发密切。”

“王衡水书记走后,提拔刘县长为永盛镇党委书记,蒋主任也到了乡镇担任党委书记,后调到农委担任主任,又转战到城关镇担任书记,最后再次回到县委办,进入常委,一干就是七八年。刘县长到了后面进步越来越快,副县长到县长用了不到五年时间。他能得到领导的赏识,离不开蒋主任在背后出谋划策,对其深信不疑。”

“这些年来,俩人的关系一直保持若即若离,既相互提携,又暗中较量,可以说,刘县长能当上县长,蒋主任功不可没,几人合计着将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人大郭主任推下去,顺理成章当选,若不然龙安的历史可能改写。”

陆一伟听后,体会到到处是战场,从未停歇过。权力的较量总是悄无声息,又来得波涛汹涌,看似尘埃落定,实则暗流涌动。

陆一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许昌远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陆书记,今天忙了一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许昌远走后,劳累了一天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自从来了龙安后,他就像拧紧发条的钟表,只能一往无前持续转动,丝毫不敢松懈。适应现在的角色,需要漫长的过程,来自于自己的压力折磨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当忙碌成为一种常态,就开始怀念当初的清闲。昏天暗地地睡到天亮,从不用操心任何事,可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是再艰难也得咬着牙坚持下去。

躺在沙发上连续抽了三四支烟,坐起来拖着疲倦的身子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浑身难受,后背感觉阵阵针扎般的疼。折腾了许久,他干脆起身将床垫子撤掉,直接睡到硬床板上才舒服了些。

关掉灯,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看到是牛福勇的,猛地坐起来接通。

“喂,陆哥,睡了吗?”

“刚躺下,你说。”

牛福勇唉声叹气道:“你应该听说了,郭书记情况不妙啊。”

陆一伟故作镇定道:“我问你,你和郭书记有关系没有?”

“没,绝对没有。如果有也是以前的,后来顶多过年前看看他,除此之外没发生过任何交易。”

陆一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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