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就得治!”

陆一伟以谦虚的姿态为其端茶递烟,并从办公桌移到沙发上,感性地道:“孙书记是老革命了,为党国事业奉献了一生,现如今带病工作,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晚辈学习。有什么困难您尽管提出来,我力所能及解决实际问题。”

陆一伟的一举一动孙根生看在眼里,还算是懂规矩识大体,谈吐和行为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符。捂着肚子笑了笑道:“谢谢陆书记关心,人老了,不中用了,我几次三番和市里提议要内退,可邵书记就是不让。让我再坚持两年,我就怕坚持不到那时候咯。”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需要您呢。初来乍到,资历尚浅,有您坐镇,我心里踏实放心。”

孙根生摆摆手道:“和你说句实话吧,我是真的干不动了。老伴儿也是一身毛病,就这样还得在省城伺候孙子。我儿子说是在省城工作,其实在乡镇,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副镇长干了将近十年,没什么出息。儿媳倒是在医院工作,干得最苦的护士工作,基本上没时间照顾孩子,只能靠老伴了。她身体又不好,所以我打算和你请个假,一来是去看看病,二来是帮着儿子带带孙子。”

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了请假条,放到面前。又道:“暂时先请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可能还得请。”

“哦。”

陆一伟盯着请假条有些木然,忖度片刻笑道:“孙书记,有病该请假请假,我肯定批。本来还打算委您重任的,您这一走,我……”

孙根生看着他四平八稳道:“我也想继续工作,可身体不允许啊,实在抱歉。”

陆一伟没再说话,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笔爽快地签了字。递给他道:“孙书记,要不您过两天再走,马上要召开常委会,这是我第一次主持召开。”

孙根生明白他的意图,收起请假条起身道:“那好吧,那我就再等几天。先走了,你忙。”

望着孙根生的背影,陆一伟怅然所失,感慨万千。原本还打算让其落实“三讲”活动,看来是不现实了。其实他心里明白,此人非常聪明,圆滑世故,是想躲开舆论的漩涡,避免派别之间的斗争伤到自己。等你们消停了,尘埃落定了,再回来送顺水人情。不站队,不公然支持谁,谁得势支持谁。

想要轻松躲避,没那么容易。陆一伟苦思冥想了半天寻找突破口,想起他刚才说得话,心中有了主意。

这时候,财政局局长梁海平和经贸局局长刘春生相继进来了。陆一伟暂时放下孙根生的事,打起精神回到办公桌前直截了当道:“梁局长,刘局长,叫你们过来是对全县所有国有企业进行下统计,哪些是盈利的,哪些是亏损的,亏损的原因是什么,以及近三年来的税收情况,都要详细统计回来,今天下午就要。”

梁海平和刘春生相互看了眼,道:“我们马上就回去统计。”

陆一伟再次强调道:“必须要详细,明白吗?”

俩人纷纷点头。

“行了,先去吧。”

外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要见面,陆一伟却没心情。想要见的人迟迟不来,这是在故意摆谱。他让蒋振涛将一干人打发走,让其留下来道:“老孙是什么情况?”

蒋振涛眼珠子一转道:“您说孙书记?他身体确实不太好,这不,都请了快半年假了,前段时间才回来,是不是又要请假?”

“嗯。”

“他就是心里有气!”

蒋振涛小声道:“前两年本来有提拔当县长的机会,结果市委书记调走了,他的事就此搁置下来。此后,就一副病恹恹的状态,什么事都不过问,分管领域的事也不管,挫伤了他的积极性。他和我同岁,基本没有往上爬的可能了。”

“哦,那不一定。距离退休还有五六年了,当一天正职也是一把手,不是吗?”

面对陆一伟犀利的眼神蒋振涛有些恐慌,不由得往上瞄了眼,尽管一瞬间,已被陆一伟捕捉到。不出意外,监控的事和他有直接关系。不打算现在戳穿他,等以后自己选择退出。

蒋振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愚蠢了,想起监控和**被拆掉的事,背后一阵寒风,顿时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一再小心,竟然栽到他手里。

见他不说话,陆一伟又问道:“他儿子是什么情况?”

蒋振涛回过神镇定地道:“你说老孙的儿子?叫孙少强,我见过几面,长得还不错,就是有些死相,不灵泛,估计是读书读傻了。当初老孙在迁安县当组织部长时,上面有精神可以解决子女工作问题,要是留在南州现在混得应该不差,最起码能相互照应,谁知道他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弄到省城,说将来孙子上学方便。费了好大劲弄到省城,结果在乡镇,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想办法把他儿子调到市里,那怕是区里,也能顾得上家。”

“我听说他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托了不少关系,但最后还是没弄成,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哦,是在江东市吗?”

“嗯,好像是在丰谷县苗子堂镇,具体的也记不清了。”

“那他儿媳又是什么情况?”

蒋振涛漫不经心道:“这个不太清楚,好像是在省儿童医院当护士。”

“叫什么?”

“这个真不知道,我给您打听一下?”

“不必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了,你几个孩子?”

听到对方在关心自己,蒋振涛受宠若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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