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推卸责任,告诉你啊,如果这个月底拿不下来的话把位子交出来,有的是人能干。”

说完,啪地往桌子上一扔手机,气呼呼地低头喝着稀饭。

陆一伟进门后大气不敢出,与坐在一旁的包树铭对视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白宗峰似乎还不解恨,放下筷子对包树铭道:“树铭,今天上午你一趟中阳区,把凡是涉及搬迁的企业负责人全部约谈一遍,让他们做出承诺,给出期限。现在不要和我提什么要求,谈什么条件,搬迁结束后自然会给他们适当补偿。如果得寸进尺,必要时可以使出一些非常手段。”

包树铭点头应承着,道:“白书记,我在中阳区干了将近二十年,对那里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好多都是半死不活的企业,诸如什么罐头厂,糖酒厂之类的。上次我和他们对接后,职工对搬迁的诉求比较强烈,不过也能把工作做下去。他们就希望给缴纳养老保险……”

白宗峰摆手打断道:“我说了,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先搬出去再逐步考虑他们的问题。如果现在解决,要解决到什么时候,明年都完不成。”

见对方拒绝了他的请求,包树铭乖乖住嘴,选择了沉默。

白宗峰又转向陆一伟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陆一伟坐起来道:“昨天马市长给各个企业负责人开了个会,效果还可以,部分企业负责人在会上表了态,限期搬迁完成。”

听到这个结果,白宗峰情绪稍稍缓和了点。道:“从今天开始,你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谷未区的企业搬迁上,和马市长一道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谷未区任务最重,也是主战场,切不可掉了链子。过两天我会去看看进展情况,你这边每天汇报。”

“没问题。”

白宗峰继续道:“如果困难不要绕着走,放心大胆地干。企业搬迁是我市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其他工作一切靠后。尤其是汽车厂,必须短时间内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白宗峰吃过饭上楼换衣服了,陆一伟和包树铭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包树铭道:“一伟啊,下周二沈省长要来我市召开企业搬迁百日动员誓师大会,你和张秘书长对接一下,尽快起草相关文件和讲话。”

“这事不要安排一伟了,让国庆去落实。”白宗峰从楼下走下来道。

包树铭不敢反驳,只能应承。

白宗峰准备出门,门外的工作人员祥惊弓之鸟一般上蹿下跳,有的掀门帘,有的赶紧接过手中的水杯,有的已经到外面打开车门……每一个环节基本上演练过无数次,防止出错惹怒龙颜。即便如此,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生怕出现差错。

领导似乎习惯了这种前呼后拥,怪不得人人想当一把手,权力的魔力瞬间聚拢,享受那种一呼百应,人人巴结的快感。可为了这一天背后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白宗峰走后,包树铭和陆一伟上了各自的车跟在后面直奔市委大院。

雪后的江东市是肃穆的,庄重的,宽阔的西江大道沿着西江河蜿蜒而去,两侧高低不一的建筑颇有年代感,特别是从新城区进入旧城区,明显两个时代的产物。北方的城市缺少浪漫主义人文情结,粗犷的线条笨拙的建筑物似乎与江南水乡的婉约联系起来。迟暮的发展步伐如同步履蹒跚的老者,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一座省会城市,还不及后来居上的东州市发展强大。

近些年来,无论从省里还是地方,一直有两个声音在左右着发展节奏。先发展经济还是建设城市,似乎上面也没有笃定的意见。两者相比看似不矛盾,却隐藏着深刻的辩证关系。有人说,把经济发展起来再建设城市,底气足还能建设得更好。而有的人说,建设城市也是拉动内需刺激经济的方式,应该同步进行。

上任省委黄书记致力于借西部大开发大搞经济,对现有企业全部进行改制,转型发展,跨越发展。而现任章书记主张加快城镇化建设步伐,只要改变面貌才能谈长足发展。不能说谁的主张正确,而是对西江省的空间布局和未来规划的定位。

陆一伟从基层上来的,他和张志远的想法保持一致,应先发展经济,经济起来了城市建设自然不在话下。人微言轻,他的观点不代表上级领导的意图。换句话说,领导高瞻远瞩,思路开阔,远比下面的人想法更丰满。而他们作为执行者服从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目前形势看,省里急功近利采取高压态势让企业搬迁出去,腾笼换鸟大搞旧城改造。可企业如何搬迁,又有哪些优惠政策,将来如何生存安置,只字未提,就一句话,搬出去,我只要土地。

涉及百万人的大迁移,如此浩大的工程,上面没有明确的文件进行指导,下面的人也无法开展工作。就此事,陆一伟和张志远认真详聊过,省政府必须出台相关方面的细则,就好比职工反映的养老保险问题,只要有政策,啥都好办。而现在的局势是,上面的人催促下面的人加快进度,而底下的人一直在观望,不敢轻易下手。职工的诉求解决不了,一切免谈。

提及江东汽车厂,陆一伟阵阵头疼。严格意义讲,这个项目是自己在高新区时招商引资回来的,后省政府全面接管,给出了最大的优惠政策促成山藤合资汽车制造厂落户江东。而对方当时提出的条件之一是兼并江东汽车厂。

日本汽车制造业在世界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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